的糧食,統統高價賣了。
褚萬倉瘋了!他遠沒有破產,但他咽不下這口氣,被氣瘋了。天氣炎熱得讓人跟狗似地吐舌頭,他連續七天七夜守在碼頭上,呆呆看著搬運夫一袋一袋,把他糧倉裡的糧搬上了別人的船。他終於哇哇大叫起來,撲在一隻糧袋上,哭著:“這是我的糧!我的糧!我的糧!”他的管家和家丁怎麼拉他也沒用,他和那袋糧絞在了一起。包純善就站在一邊,起初覺得好笑,後來又轉覺傷感,吩咐:“就把那袋糧送給褚老闆吧。”褚萬倉聽了,大叫一聲,又撲去奪另一個搬運夫肩上的糧袋。糧袋起碼有一百斤,猝不及防地打在褚萬倉臉上,他仰天倒下,後腦勺磕著一隻丟棄的鏽錨,身子一陣亂抽,瞪著兩眼就閉了氣。
包純善愣了,看著褚萬倉的屍體說不出話,慘然落了兩滴淚。
包純善這年一共賺了多少銀子,沒人算得清。他買了上千畝水田,建立了一支船隊,在武昌城開了自家的純善號錢莊,還在包氏祠堂邊蓋了一座懷仁書屋,去武昌城請來鶴髮童顏的先生,讓本族子弟不分貧寒,統統可以免費入書屋唸書。而他和妻子、母親依然住在三間土牆瓦屋裡,直到在粥棚喝過他的粥的農民們,一次次請他重新把“兩全莊”的匾掛出來。最後一次是他們在霧濛濛的早晨,齊刷刷跪在院門外,泣聲呼他:“包善人!”
棗花對丈夫噘嘴道:“別理他們,還不是當初那些沒心沒肺的貨色。”包純善說:“人家都跪下了,我們還要怎麼樣!”
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