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歷來心眼多,怕是故意放出訊息,以後他不在泰豐鎮,那即使今天的事情敗露,他也能有不在場的證明,就能全身而退!”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苗書吏。
這混球也是八百個心眼,眼見著孔家輸了,立馬跳出來揭穿孔書吏。
孔書吏怒極,想供出苗書吏,可最近苗書吏變聰明瞭,是沒參與進這事來,他想拉苗書吏下水都不行。
孔里長不允許。
孔里長早就說了,他們可以去博,但出了事兒,他們得自己兜著,更不許他們咬出苗家人。
苗家還沒失勢,留著對孔家有好處。
而他是里長兼族長,在他們出事後,會跟他們劃清界限,代表孔家繼續交好苗、呂、周、秦幾家。
因此孔書吏這一刻快要瘋了,可他還是狠心咬爛舌尖,讓劇痛喚醒他的理智,沒把他拉攏過苗書吏,苗書吏知道他們計劃的事兒給供出來。
“誒喲,沒想到啊,孔書吏還不肯消停!”
“這有啥想不到的?他要是不作死,他就不是孔書吏!”
“誒誒誒,孔書吏嘴巴流血了,不會是服毒自盡了吧!”
這話一出,嚇壞眾人。
黃老五手一動,想要卸掉孔書吏的下巴,孔書吏搶先說道:“冤枉,我就是來看個熱鬧,沒有鬧事!!”
“不是,你想笑死誰啊?”穿著鄉下常服的周十六開口了:“登記家門時,你報的是向南鎮小鷹屯的姚旺祖家,向南鎮確實有這戶人家,剛巧這戶人家也來了,你敢站出來讓姚旺祖家瞧瞧,你是他家人不?!”
能來搞事的,多少都有點潑皮。姚旺祖家一聽,立馬抓住這將功補過的機會,祖孫三代齊齊喊著:“大人,姚旺祖是我爹,我爹來了……沒有這人,我家沒有這人啊!”
又是撲通幾聲,祖孫三代齊齊跪下,哭道:“大人,救命啊,我們家是被人騙來的,我們家沒想犯法啊!是孔家的錯,是孔家攛掇我們,還威逼我們,我們害怕之下,這才答應來鬧秦家!”
這話,是開啟了急於逃脫的其他鄉民的思路。
“大人,我們無辜啊,都是孔家逼著我們來鬧秦家的!”
“孔書吏因著自己的書吏差事被奪,心生怨恨,所以要鬧一鬧秦家,要是秦家服軟,孔書吏就是大功臣,他就能再回司吏坊,繼續當書吏!”
好傢伙,是犯罪理由都給孔家想好了,理由還合情合理。
孔書吏氣得半死,這群賤民,活該受窮!
孔五德則是叫道:“無則藥行的掌櫃快出來,快出來救我們,我們是收了你們藥行的錢,才來鬧秦家!你們得負責!”
這話一出,四周一靜。
啥玩意?
壞人還真是無則藥行啊。
那他們現在咋辦?
要是幫了秦家,就要得罪無則藥行,那即使秦家最後願意接手炮製藥材坊,無則藥行也得氣得走人吧?
鄉親們都沉默了,實在不知道說啥好。
而來鬧秦家的鄉親們又似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喊大鬧:“無則藥行的快出來負責,別做縮頭烏龜,是你們慫恿我們來的,你們才是主謀!”
“快出來,不然我們就撞死在這裡!”
“反正被衙門抓走後,我們的日子也沒法過了,不如死了算了!”
“把麥鐮拿來,讓我死,我不活了!”
周老村長、呂族長見狀,嚇得不輕,忙喊兩家的子弟:“快搶了他們的刀子,不能讓他們做傻事!”
又喊楊縣尉:“縣尉大人,速速派兵制服他們啊,不然可就……”
要是出了人命,這事兒就不好收場了。
直到此時,楊縣尉似乎才回神,命將士敲鑼。
鐺鐺鐺!
鐺鐺鐺!
銅鑼聲起,將士喊著:“肅靜肅靜,縣尉大人有話要說,敢繼續喧譁者,罪加一等!!”
喊了數遍,還派將士拿下幾十名過於激動的鄉親,大傢伙才算安靜下了。
可他們還是在哭:“嗚嗚嗚,縣尉大人救命啊,我們就是種地的,哪裡懂那些彎彎繞繞,得知做這事對全縣有好處後就來了,我們也是好心,不是故意針對秦家啊!”
梁祉聽得都噁心了,正想開罵,黃陽隆來了,立馬把他扶上四方桌。
黃陽隆站在四方桌上,叉腰就噴:“啊呸!不懂?好心?噁心誰呢?打量我們不知道你們打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