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等你!”又扭頭看了看癱在桌椅之間如泥胎似的魯君佩,他就努努嘴說:“那個可還要防備,想法……”他做了個手勢,又狠狠地說:“那才好!”
玉嬌龍擦擦眼淚,點點頭說:“我都知道!”嘆了口氣,又說:“我向來是心高氣傲,一點兒虧也不吃的,可是如今要不是你替我想法子,我還隨著人欺凌擺弄呢!我只慚愧,到現在我還是不能跟隨你走!”
羅小虎說:“其實你現在就是跟我走也沒什麼,字據已經燒了,他還能將你家裡的人奈何?”
玉嬌龍搖頭說:“不!你還是不深知道我,我卻知道我自己,我不該生於宦家,我又不該跟你……你的遭遇是太可憐了!也被我害了這許多日,可是,我望你還得自強、上進,不可以灰心!”
羅小虎的臉色變了變。心中又煩惱又氣憤,就擺擺手說:“別說了! 這裡不是咱們談話吵架的地方。今天的事已辦完,我走了,也許我走不出這座宅子就得死!”他一掄刀出了屋,見院裡院外已擠滿了人,燈火亮如白晝,刀槍光芒耀眼,羅小虎就大喝一聲:“你們要怎樣?難道要叫我進屋結果了魯君佩,再出來與你們廝殺嗎?”他大聲喊著,聲如霹靂。
這時魯君佩就急急地從屋中出來,舉著兩隻胳膊亂擺著手,連聲說:“別打!別打!快放這位羅俠客走!”
羅小虎微微冷笑,一回手又扭住了魯君佩,說:“頂好你送我出門!”當下他就一手持刀,一手扭住魯君佩往外去走,一路無阻地走到門前叫人開了大門。羅小虎又回身瞪了魯君佩一眼,見魯君佩渾身亂抖,也很可憐。便冷笑一聲說:“你大概也都明白了,以後你有什麼毒計,自管再使去吧!”魯君佩連連搖頭說:“我再沒有了!明早我就叫玉小姐回家,以後我不管她!”羅小虎把魯君佩一鬆手,魯君佩隨之癱坐在地上,羅小虎便於夜幕之下,獨自昂然走去。
這時,距此不算太遠的隱仙觀內卻十分淒涼,前院的松柏被風吹得發出嘯嘯之聲。屋子裡的地上放著個紙燈籠。沙漠鼠早就回來了,他雖然有些疲倦,但是躺在炕蓆上卻睡不著覺,心裡想著:剛才把那兩頭騾子的腿弄傷了,不知有效沒有? “老爺”也不知怎樣了?今天能夠得手不能?他又回想起昨夜下著雨的時候, “老爺”把“太太”玉嬌龍背到這炕上來,那股得意勁兒,真叫人看著眼饞。可是想起自己在窗外偷聽時,突然有個人把一口寶劍貼住了自己的脖頸,卻又不禁打了個冷戰。他心想:那人的武藝恐怕比玉嬌龍還要高,不然怎麼一轉眼他就沒有了蹤影,而且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想到這裡,他害怕得簡直躺不住了。
待了一會兒,花臉獾也回來了,他是把騾車趕回了宣武門內他的家,又趕緊跑到這裡來了。他手裡也提著個燈籠,還有一包酒菜,腰裡揣著一把砂酒壺。兩人湊在一塊兒,沙漠鼠的膽子就大了,兩隻燈籠湊在一塊兒,屋子也顯著亮了,兩人就喝著酒兒談著閒話。
又不多時,他們的“老爺”就回來了。羅小虎一進屋,他們齊都下了炕,只見羅小虎身上並無傷,頭上並無汗,像是沒經過打鬥的樣子,氣也似乎是消了,可是精神卻顯得十分倦怠,兩隻眼仍帶著憂愁之態。他的腰帶上插著雪亮的帶銅環子的寶刀,衣內懷裡卻露出來一角紙。就是白天買的那張紙,這時上面可有字跡了。羅小虎把剩下的半壺酒兩口喝盡,就命花臉獾、沙漠鼠二人回去,他也不多說話,倒在床上便睡,一夜就慢慢地過去了。
第二天,花臉獾與沙漠鼠又來到廟裡聽候差遣,就見羅小虎正同著本觀的老道士談話,聲音很低,他們都不敢在旁聽。可是待了一會兒,羅小虎就叫花臉獾回去收柬行李、套車,並囑咐務必摘下那綠色的車圍,並說:“咱們即日就走!離開北京,事情現在都辦完了!”
沙漠鼠卻暗自吐舌頭,心說:來了一趟北京,鬧了多少日子,到現在老爺還是個光棍兒呀,怎麼事情就算辦完了呢?花臉獾卻歡跳起來,拉了他的夥伴一下,說:“老爺一定是帶著咱們回新疆!不是還去販馬,就是再上紅雲嶺。”當下他就跑走了,回去收拾了他們的箱子、金銀、行李。
過了一會,他套了車,就又來到,沙漠鼠也由廟後院將馬牽了出來。羅小虎換了一身很闊綽的衣裳,就出了廟上了車,放下了車簾。花臉獾趕著車,沙漠鼠是騎著馬,兩隻紅眼胡亂張望,當下就一齊走了。他們混出了城,就往西走,花臉獾便大失所望,原來羅小虎並不是要回新疆,卻是聽了廟中老道士之勸,往西陵五回嶺去了。
隱仙觀的老道本來是專心清修的人,雖然也會武藝,但來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