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下你自己犯事,且那人證物證俱在,要我如何信你?”
你道這郝氏為何如此客氣,上一回她不還借貞良親近靈眉一事挑撥她與太太之間的關係麼,現下靈眉犯事,她理應那最幸災樂禍的一個——其實不然,這次的事情讓周府的女主人太太王氏大怒,三個媳婦都受了訓斥,大奶奶管家,因此首當其衝。於郝氏而言,靈眉是不是真與車伕有奸她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查出事情來龍去脈,給太太一個交代。
靈眉聞言大呼,“小婦人冤枉,不知道人證是誰。”
郝氏稀奇,“你竟不知麼,那王大有都認了你的。”
靈眉大驚,抬起臉兒,此時有管事媳婦從外進來,向郝氏道,“奶奶,人牙子已經來了,想先看看人口。”郝月君轉身對著靈眉,“你好生把怎麼與王大有勾纏上的講清楚,何時開始,都有誰於其間幫忙,與你一屋子的那個丫頭有無居間。你若都講明白了,我或還幫你選個好點的人家,如若不然,呵……”
靈眉此刻心如亂麻,萬想不通一個不相識的車伕為何要這樣處心積慮害自己,那郝氏見她半天不答,只當她怕了,不耐煩道,“怎樣?”
靈眉咬牙道,“我願與王大有對質——還有,如若王大有真與我有奸,必不是他自己露出來的,有那舉告的人,懇請奶奶一併叫來對質。”
再說那周奉,聽四兒傳來的訊息,疑靈眉十有八九與那車伕有染,心中堵恨不已,後首四兒又告訴他大奶奶已找來人牙子,說話間就要將她賣了,周奉開始想賣就賣了,這樣的風□人哪裡都可找得,但轉念憶起她稀世美貌,那晚燈燭下嬌羞沁人的模樣兒,心裡終覺不甘,腦中過了兩圈,便想到妥法,命四兒看好那人牙,彼時再從他手裡將小寡婦買了就是了。
誰知四兒回家再轉回,事情又起了意料之外的結果。
……3。15……
周奉指派四兒回家,預備找那人牙子,等府裡頭賣人時自己直接接手將靈眉買下,四兒聽命回府,不多會兒返回,周奉正與賬房對賬,見他門口遊蕩,一臉憋不住話的猢猻樣子,心道莫不是又出了什麼枝節,恰正逢月中,賬目也無甚急事,草草對罷便讓賬房退下。
四兒一進門便掩上屋子,轉過身,兩手往胸前直直一揖,喜形於色,“恭喜二爺,”接而又苦下臉,皺起眉毛,“只是如此卻有些難了……”
周奉見他眉毛一會兒揚起一會兒耷下也不說明白,沉下臉,“什麼亂七八糟的,別給我猴!都看到什麼了,快些個一一回來!”又喝他,“再弄玄虛,仔細一頓棒頭。”
四兒遂收起笑臉,急忙恭敬答話——
原來四兒回去,正趕上看一出好戲。
話說靈眉與郝氏求情,懇請允她與那傳聞中的姦夫王大有、還有告發的人對質,郝氏本來猶豫,靈眉見狀連連頓首,“求大奶奶給小婦人做主,對質之後,無論結果,小婦人一力擔當,不然實在不服。”
郝氏想,我便讓他們對質一回,若是確有其事,一則服眾,二則顯得我持家作風寬謹,三則屆時將他兩個皆當眾重重處罰,威懾他人。若真無其事,一則她雖是二房家家裡的,至今也未見那二嫂子與她說話,這杜家的將來必記我的恩,二則闔府看著,必讚我有手段,持家能分是非。總歸是於己有百利無一害,末了還能與太太一個明白交代,因此站著想了一想,答應了靈眉。
隨即喚人仍將她鎖在柴房,並使人看著,靈眉對著郝氏盈盈拜倒,因手縛在後頭,起身頗為艱難,郝氏再細看她一眼,那大眼兒腫得核桃一樣,想是夜裡不知流了多少淚水,又奇從今早到現在,倒沒有見她如一般無知婦人那樣哭嚎哀泣。
誰知靈眉喉中早堵得什麼一樣,只是生生全掐在裡頭,抬眼望去,一雙雙眼睛都是嫌憎唾棄,她想,我自是愛哭,但做什麼要在你們面前流淚。
果然眾人散去,柴門兒將一閉上,靈眉小姐立歪倒在柴堆上,淚水兒滾滾而下。
春巧正在做活,忽然聽說大奶奶找她,問來傳話的媽媽,亦不知具體什麼事兒,只讓她速去前廳議事的屋子。春巧忙整整衣衫,隨那人去了,一路上想,不知奶奶因何事找我,難道是我舉報有功,叫我去領賞的?越想越差不離,不禁美起來,“也就是我,方能想出這等巧法,又能把那杜家的騷貨掃地出去解恨,又能得賞”——當下腳步輕快,暗讚自己真好手腕兒!
到了前廳,有人引她進屋磕頭,春巧行禮起身,一旁帶她的田嫂子向郝氏稟道,“這就是春巧。”
郝氏正端起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