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邢朵眼睛在眼眶裡轉了好幾圈,直到看著孔溪坐在她對面,她才想起反問:
“我答應了……什麼?”記憶力果真是需要提高了,要不被人騙都不知道。
孔溪說:“你曾經答應過母親去制止北疆的戰役,當時我說時候未到,雖然是拖延之詞,但現在看來,無疑就是最佳的時機。”
邢朵完全聽不懂,問:“什麼時機?”
孔溪卻不答,轉眸科林,問:“小林,此去無需硬碰硬,只要把這個交給霍宇堂,我保準他會立刻停了戰事。”
聽孔溪這麼一說,邢朵和科林才注意到孔溪手裡一直拿著一個小巧的包裹,輕輕軟軟,看不出裡面裝的什麼東西,忍不住輕疑道:
“這是啥?”不會是賄賂霍宇堂的東西吧,就那隻大型犬,會吃這一套?再給他個凌玄銘吃吃還有可能行得通。
孔溪說:“這是周晟炎給的,他說:‘落紅不是無情物’。”說著就有些臉紅,但仍撇眸關注著邢朵的表情。
邢朵更加丈二,也不顧摸不著頭腦的和尚,扯過那個包袱就要開啟,孔溪制止不及時,包袱已被向兩邊扯開,一件灰白的長袍赫然出現在邢朵眼底。
“這、這是……”灰白的長袍上,幾朵紅櫻一般的花蕾不知已經綻放了多少年,原本鮮紅的血染經由一重重歲月的氧化與侵蝕,已然褪去那份鮮豔,取而代之的是歲月的黑白。
邢朵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件衣服,腦中被其牽扯著一躍回到多年前的楓林之中,媚藥的作用,使得兩個仇視許久的人卻在那個漆黑風大的晚上融為一個人,一聲聲野獸一樣的低吼響徹楓林的上空,但身中滿月醉的疲軟卻使得她無法抵抗。
當回憶到身中滿月醉,邢朵下意識看了看科林,科林似是不懂,眼中有疑惑,可也不知道從何相問。
邢朵說:“這……真的是周晟炎給你的?”他、他怎麼會有這件衣服?他……他說,他無數次的說:我只想讓你知道,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人,是我……是他?是他為什麼?不不……
思維混亂至極,明明是仇人的,可他又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話,種種不可知在邢朵的上空交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孔溪早已回答過邢朵,他肯定地點頭,並告訴邢朵這確實是周晟炎交給他的,而他的眉宇之間,也寫滿疑惑與不解,作為暗影的影主,這是他一生面對過的最為不能讓他相信的事情,他也調查過周晟炎,只是覺得他神秘,卻沒有絲毫證據表明他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當然,皇位之爭那種眾所周知的秘密勾當不算。
如此看來,不是周晟炎真的沒有神什麼隱秘,就是……他的城府已經到了不可探知的地步。孔溪忽然感到背脊一陣發冷,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是否就是說他在圖謀著什麼。
科林從邢朵手上接過那件落了紅色花蕾的長袍,他曾經見過這件長袍,是霍宇堂的,觀之上面暗紅色的花朵,心中一頓,似乎想到了其中的關聯,包了包裹,抬頭看著仍兀自發呆的兩個人,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他知道,會造成今天這一局面的,與他也脫不去幹系,或者更明確的說,致使霍宇堂糾纏北疆的人,不是邢朵,而是他,因為,是他讓原本兩個不可能的人走到了一起。
聽說邢朵要離開芳洲,敖斌小矮子立即蹦躂過來,看著滿屋子收拾行李的丫鬟,尋找了好一會兒,才在桌子上一包包衣服中找到裝毛毛蟲的邢朵。
他驚喜地跑到邢朵身旁,然後興奮地喊道:“掌門,你是不是這就回北嶽山莊了?”
邢朵從衣服堆裡爬出來,老臉上的神情擺明了她很不高興,**,試問,一個正睡得夢見倆男人洞房的人,被他一嗓子喊醒,誰能高興地起來。
因為不高興,所以邢朵她老人家說話也特不給面子:
“老孃我去金州搶親,你願意跟著就給我把嘴巴閉緊點,要是不想跟,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立時,小矮子敖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那個頭,站著還沒有邢朵坐著高,因此邢朵在敖斌面前,總是有一種變態的優越感,所以,不借著這種優越感好好調教調教這小矮子,邢朵心裡怎麼可能達到理想與現實的平衡?
敖斌從前可是北嶽山莊的大弟子,而且又因為是練武奇才,特受郭嘉的優待,此刻被邢朵這麼一罵,十足的委屈,想走,剛轉了一半的身,卻因為心底絲絲縈繞的不捨而又轉回來。回頭低低地說了一句:
“掌門,你都那麼多夫君了,怎麼還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