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章言的身體摸上去,遠比柳迎風的身體要細軟得多。這種細軟是典型地歲月以減法的方式由人的肌膚裡抽走的結果。只是軟得過分了點。歲月在肌膚上的留痕,青春慌慌張張地由肌膚裡撤離的淒涼景況。
難怪,柳迎風討厭“老”字。也不只是柳迎風一個。所有的女人都是厭惡“老”字的。或許有一天,我也無法逃避這樣的厭惡。
“您一點兒都不顯老呢。”我回想起她剛才提到她的年齡時,便開玩笑說,“我每次同您走在一起,不少的路人都回頭注意我們,他們分明是把我和您看作是一對兒了呢。”
“還有,人們在訥悶,怎麼這麼一個帥氣十足的小夥子會迷上一個半老徐娘,對吧?”章言立刻接過我的話,呵呵的說著。
我記得章言有次笑稱,說我有點戀姐情懷。當然,只是一個玩笑。不過,她說得倒也像那麼回事兒。我的確對於年長的女人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來。這就同許多的少女一樣,都喜歡中年男子的情懷。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一樣,給人成熟、懂得愛的美好感覺。但是,雖然我同章言有過魚水之歡,但彼此都心知肚明,那不是愛情,純粹是出於一種性。但我不願意說成是自已為了拯救或開啟或引導一個女人對於身體及性的認識。這樣說,未免太有些不知羞恥,好象自已是個救世主似的。救世主總是處於犧牲的位置上。而況,我也從中獲得了快樂。章言比我更有權利談Xing愛於人體的重要性。
現在,我看到這個被我懷疑患著自閉症和性冷癖的女人的心結終於被開啟了,陽光滲進了她的內心,又洋洋灑灑地落在她的臉頰上。她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年輕。我感到非常快樂。
修女也會對性慾懷著念念不忘但又不敢伸張的情懷。慾望的心一旦被開啟,熱情就會變得比誰都強烈。這是我在章言帶著神秘色彩的臥室內發現的一個秘密。這秘密跟一個自蔚器具有關。一個質感極好的男性棒棒模型。性保健商店到處有售。
我沒有將我發現章言的這個秘密說出來。我不想讓她知道。其實她或許早就知道我已經發現了她的秘密,只不過同我一樣,做到心照不宣而已。這樣倒也合彼此的心意。
我以這樣的方式算是與章言道別了。章言是我最後一個道別的人。
“象你這樣優秀的女人,應當有很多男人追求的。”臨別前,我說,“大膽的去接受一個愛你的男人。比如,我在你書中看到的那個叫楊的編輯的照片。”
“你怎麼知道我們……”章言又一陣吃驚,她用的是“我們”。然後話一沉,“我總也沒法忘記一個人的。”
我猜想她說的那個人多半是她的初戀。我常對初戀這樣的字眼兒加以嘲笑。初戀百分之九十都是不成功的,我想這麼說。可是,我還是打住了。這道理章言肯定比我懂。她是搞文學創作的。她想對我談她的初戀,她的初戀的往事就堆在她微啟的唇角邊,隨時待發。我制止了她談她的初戀。畢竟,初戀是聖潔的感情感,可談起來又是叫人傷感的。一個人靜靜地回憶,初戀才顯得美妙。
“照片上的你們,雖然看上去兩人並肩正兒八經的,楊編輯用手指勾你的手指的動作……含情脈脈的,但有點羞澀;成熟的臉上露出不成熟的微笑……”看照片上的楊,我沒什麼好感。我立刻將話鋒一轉,“您看上去,就有些不知所措了。還好,並不是冷若冰霜。這說明,您對楊編輯還是挺有意思的,對吧?”其實,我不怎麼喜歡楊那樣子,雖然多情,但缺乏男人的陽剛之氣,表情、神態、甚至長相都很有些女裡女氣。尤其是那額上的兩條眉毛,細細長長的,捱得特別的緊密。我曾在天橋上聽替人看相的相命人說,兩條眉毛捱得緊密的人,心胸都比較狹隘;我不太相信相命人說的其他的話,但我相信這個。對了,還有一點,楊長得白白胖胖的,也挺叫人懷疑他那方面不行。我曾從一本Xing愛雜誌上就這麼說來著。但像楊那樣的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們的優點在於,體貼、穩重、細心、有責任感。
“你這小屁孩可真是厲害。”她拍拍我的肩,又笑笑,“抱歉,我更正,你這大男人可真厲害……”她有點擔憂地說,“我不知道楊有沒有別人。據我所知,那個同為編輯的李對楊一直有意思。”
“那麼,他們有沒有明確關係?”這是個問題,我想知道,“如果沒有明確關係。也就是說,如果楊還沒有和那個李拿‘紅本本’,您什麼時候都是有機會的。”她又點上一支菸,遲遲不拿打火機。我知道她是在等著我給她點燃香菸,我沒有照辦,而是順手將它摘掉,笑笑,“女人吸菸容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