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站在屍堆之中,而灰袍人座下的駿馬亦是踏在屍首之上,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血腥味道。
但兩人說話卻是心平氣和,就像是在閒話家常。
“若是有朝一日,齊國能在背後操控著大楚,齊國是否就能安然無憂?”齊寧嘆道:“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匪夷所思,但對有些人來說,卻並非完全不可能,至少已經有人準備這樣做。”
“操控楚國?”灰袍人道:“齊國又如何能操控楚國?”
“當然是讓齊國所控制的人把持楚國的朝局。”齊寧盯著對方的眼睛:“就譬如在楚國掀起內亂,讓齊國控制的人物奪取權位,如此一來,豈不是可以讓齊國把持楚國的朝政?”
灰袍人發出一聲怪笑:“楚國有這樣的人物能讓齊國來控制?”
“只要用心,總能夠找到。”齊寧道:“閣下應該聽說過隱主這個名字......!”話聲剛落,搖搖頭道:“不只是聽過,你應該比誰都熟悉。”
“隱主?”灰袍人問道:“你說的隱主,又是什麼人?”
齊寧神色平靜,道:“我大楚當年平定東海,知道東海世家始終是個隱患,對他們一直都是多加戒備,澹臺老侯爺麾下的東海水師駐紮在東海之濱,固然是為了讓我大楚有一支能在水上征戰的水軍,亦是為了就近監視東海世家的動靜,以防他們在東海為亂。朝廷如此戒備,東海世家卻還敢在東海籌謀造反,如果背後沒有靠山,又或者說,如果沒有人給他足夠的底氣,他們又豈敢堵上家族前途圖謀造反?”
灰袍人也不說話,只聽齊寧繼續道:“沈涼秋與江漫天私下勾結,謀害澹臺大都督,意欲控制東海水師,我一直在想,沈涼秋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有什麼理由去和江漫天走在一起,企圖謀反?他難道不知道,即使真的被他控制東海水師,到時候東海水師和東海世家聯手,當真能夠掀起什麼大風浪?古往今來,不到萬不得已的境地,誰也不會輕易去謀反,要麼是走投無路不得不反,要麼便是有巨大的誘惑讓他鋌而走險。”
“沈涼秋與澹臺大都督情同手足,他在東海水師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假以時日,加官進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他當然不可能是走投無路因而謀反。”齊寧緩緩道:“能讓他和江家沆瀣一氣圖謀造反,只能是有更大的利益在誘惑他。”
灰袍人嘆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凡想要得到什麼,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沈涼秋和東海世家加在一起,其實力也遠不可能與朝廷相抗,那麼他們為何還要鋌而走險?”齊寧目光銳利:“道理其實很簡單,在他們看來,謀反的成功性很高,否則以這兩人的性情,當然不會鋌而走險。那為何他們會覺得謀反成功大有可能?道理也很簡單,只因為他們相信他們所依靠的那位靠山能夠幫助他們取得勝利,而那位靠山,當然就是隱主。”
曲小蒼等人站在不遠處,聽得十分明白,卻都是一言不發。
“隱主是誰?為何能說服東海世家和沈涼秋?”齊寧道:“最開始的時候,我曾經懷疑隱主是東齊人,因為江漫天在島上打造兵器,所利用的鐵匠有許多都是東齊人偷偷運送到島上,可以說東齊人與東海世傢俬下里的關係十分緊密,而且島上還有飛蟬密忍的存在,而我一直都覺得飛蟬密忍是東齊人豢養的走狗,所以一直以來,我將隱主的身份鎖在了東齊人的身上,覺著那位隱主是想利用東海世家挑起楚國東南大亂。”
“當年澹臺煌平定東海,東海世家被迫歸降,東海幾大世家曾經都是手握大權的韓家家將,被平定之後,之前手握大權的榮耀盡去,只能做些貿易。”灰袍人嘆道:“有錢不如有權,東海世家心裡自然清楚,哪怕富可敵國,可是隻要朝廷一紙文書,所有的家財就是夢幻泡影,他們看似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但頭頂上始終懸著一把利劍,生死並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局面,東海世家又如何能夠安心?”
齊寧頷首笑道:“不錯,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使心中不滿,可是沒有極大的勝算,東海世家也不敢輕舉妄動。”苦笑道:“我一直都想錯了,以為隱主是東齊人,這確實是受了一些表面事情的影響,今天我忽然想明白,隱主絕不可能是東齊人。”
“不是東齊人?”
“江漫天和沈涼秋造反的目的是什麼?”齊寧面色冷峻下來:“是要在楚國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如果只是為東齊人效命,他們怎可能相信東齊人可以在楚國為他們爭取利益?東齊只是小國,就算傾全國之力,也無法撼動楚國,江漫天和沈涼秋當然知道憑藉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