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提著燈籠走在山路上,他一身白衣,在夜色之中顯得十分詭異。
在山林之中穿行,樹影婆娑,四周除了蟲蟻之聲,沒有其他聲音,實在是有些滲人,走了好一陣子,前面忽然出現了火光,那火光極為明亮,越是靠近,光芒越盛,終是走到一塊極為開闊的空地處,四周一拳豎著巨木,巨木上方都放著火盆,火盤之中火焰騰騰,一拳二十多根巨木,便有二十多隻火盤,將這塊空地照的亮如白晝。
空地正中間,卻搭了臺子,巨板為背景,乍一看去倒像是比武的擂臺,但又像唱戲的戲臺,一切都顯得十分詭異。
齊寧和赤丹媚對視一眼,心下都是狐疑,這場地倒像是某些教派舉行儀式的樣子。
臺子下面,擺著兩張椅子,高山帶著兩人走到椅子邊上,抬手道:“兩位請坐!”
齊寧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主人在哪裡?”
“兩位遠來是客,主人吩咐,今晚給兩位唱一臺戲。”高山淡定自若:“這戲班子是主人親自訓練,戲本也是主人親自撰寫。”
“你讓我們在這裡聽戲?”赤丹媚詫異道:“聽什麼戲?”
高山微一躬身,也不多言,轉身退了下去。
齊寧和赤丹媚兩人一時不知道這裡的主人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想到對方既然花了大功夫在這裡搭建戲臺,自然有其深意,暫時倒也不必急躁,看看對方到底唱的是哪一齣。
齊寧率先坐下來,赤丹媚猶豫了一下,也在齊寧身邊坐下,瞧著空蕩蕩的戲臺,滿腹疑雲。
很快,便見到幾名青衣人抬著一副大卷軸登上臺子,將那捲軸開啟,貼在了那塊作為背景的巨板上,兩邊繫住,一時間背景就呈現出來,亮如白晝的火光下,清晰異常。
看到貼在巨板上的背景,齊寧已經變了顏色。
只見那捲軸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墨畫,竟赫然是瓊林書院的正門景象,書院外門與齊寧孰知的書院一模一樣,那書院門頭清晰無比地寫著“瓊林書院”四字,這畫卷的畫師技藝十分了得,雖然是水墨畫,但畫風一出,讓人如同真的已經置身在瓊林書院外。
齊寧萬想不到佈景會是瓊林書院,驚訝萬分。
赤丹媚瞥了齊寧一眼,見到齊寧驚訝的表情,也知道事不尋常。
那幾人下臺之後,又有人迅速搬上了桌椅擺設,將臺子上很快佈局成了書房的模樣,等到臺子上空無一人之時,才見到一道人影從後臺轉出來,齊寧瞧見那人,失聲道:“卓.....卓先生!”只見到那人的體型衣著竟如卓青陽幾乎一模一樣,但明亮的火光之下,齊寧還是看出那人樣貌與卓青陽頗有不同,雖然也是長鬚垂落,一派文士的風度,但比卓青陽本人還是缺少了一股氣勢。
這明顯是有人裝扮成卓青陽的模樣。
不過雖然可以扮作卓青陽的樣子,但卓青陽的氣質顯然不是任何人都能表演出來。
那人緩步走上臺,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卷書翻閱,雖然氣質與卓青陽還有些差別,但此人的動作姿態竟是異常酷似卓青陽,這顯然是下了不少功夫。
齊寧神情凝重,今晚的戲一開場就是卓青陽在瓊林書院出現,這自然是讓齊寧大感震驚。
遠在遼東的九宮山上,為何會耗費精力,在戲臺上出現南楚的瓊林書院?
“卓青陽”氣定神閒,齊寧正尋思這場戲到底要如何演下去,忽見到從臺下又上來一人,那人一身錦衣,也就二十出頭年紀,樣貌堂堂,走到戲臺上,到得“卓青陽”面前,“卓青陽”放下了書卷,與那錦衣年輕人說了幾句什麼,隨即就瞧見那年輕人向臺下招了招手,便見從臺下又上去一人,此人身形修長,卻是一身粗布衣衫,但饒是如此,渾身上下卻透著逼人的英氣,與錦衣年輕人的歲數相仿,上臺之後,卻是立刻跪在了“卓青陽”面前。
卓青陽撫須問了幾句什麼,才抬手讓那年輕人起身,又說了幾句,兩個年輕人都顯出歡喜之色,齊齊向卓青陽拱手,爾後相攜下了臺去。
雖然臺上幾人有說話的姿態,但自始至終卻沒有發出聲音,宛若一場啞劇一般。
等那兩名年輕人下了臺去,卓青陽才輕撫鬍鬚,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兩名年輕人的背影,而此刻臺下有數名青衣人等上臺,竟然拉起了一道黑布,將戲臺遮擋起來,顯然這臺戲的第一幕到此為止。
赤丹媚看的有些迷糊,齊寧卻是神情肅然,端坐在椅子上,一直盯著戲臺。
等到那道黑布拿開,戲臺上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