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王猴子急問道。
周老三四下裡掃了一圈,見到無人注意這邊,才低聲道:“京裡有些老人都知道,那位夫人生產之前,從大光明寺來了一些和尚,那些和尚在錦衣候府待了好幾天,等他們離開之後,很快就傳出那位夫人難產過世的訊息,可是卻並不見齊家發喪。”
“不錯。”問話那人道:“這事兒我也聽說過。他府裡的下人傳出齊夫人懷有身孕,後來大夥兒經常打聽,臨盆在即的時候,大家從他們府裡下人的口中都知道了大概日子。可是古怪的是,快要臨盆,大夥兒再打聽時,府裡的下人卻都絕口不提,後來有人瞧見一些和尚進了府裡,知道那是大光明寺的高僧,那幾天正好是生產的日子,過了幾天,和上門就走了,隔些日子,就聽說齊夫人難產過世。”
周老三點頭道:“錦衣齊家是大楚的功臣,為我大楚立下了汗馬功勞,齊夫人過世,大夥兒等著出喪的時候,都送她一程,可是卻一直沒見到齊家辦喪事,大家心裡都是奇怪,但畢竟是齊家的事兒,大家不知內情,也不便多說。後來再問他們府裡的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下人一聽提及齊夫人,就充耳不聞,問的急了,那都是要動手打人的。”
王猴子道:“這可就古怪了。”摸著下巴道:“這和尚登門,無非是要做法會,超度亡靈。可是照你們所說,齊夫人還沒生產,和尚就上了門,那他們跑到侯府是做什麼?總不成他們未卜先知,知道齊夫人一定會死,所以提前去做超度?”
“侯門深似海,到底發生什麼事兒,誰能知道?”周老三道:“這隔了快二十年,突然有人說那位王爺不是齊家的種,這事兒就稀奇了,如果真的有人知道王爺不是齊家血脈,為何要等這麼久才散佈出來?”
王猴子道:“我瞧是有人故意要與王爺為難。你們想啊,我們大楚開國至今,還沒有異姓封王的先例,齊家那位聽說不到二十歲,竟然就被異姓封王,這可是破天荒的事兒,朝中難免會有人心存嫉恨,所以才造謠生事。”
“要不是王爺保住了皇上,這大楚的江山穩不穩還兩說。”周老三更是壓低聲音:“以他的功勞,封王也是理所應當。不過要不是當初齊夫人生產前後發生的那些怪事,誰也不相信這些流言。但問題就在當年那些事情太古怪,大夥兒雖然都不敢說,但那個時候,事兒可是在京城大街小巷到處流傳,十幾年過去,如果沒人提倒也罷了,可是一提起來,當年的事情大家也還記得,如今這些傳言流散開,大夥兒一想起當年的事情,即使不完全相信,但這中間總會是有古怪的。”
王猴子笑道:“不過是吃飯沒事幹,說來逗樂子而已。我就不信這是真的。當年發生的事情,咱們這些屁民百姓不知道,可是齊家的人難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齊家對內情瞭若指掌,如果那位王爺真不是齊家的種,齊家怎可能將他撫養長大?你們莫忘記,他還承襲了錦衣候的爵位,錦衣齊家便是再糊塗,也不可能讓一個外人承襲他們的爵位。”
“王猴子這話說的有道理。”另一人道:“這就是緊要處,王爺是不是齊家的血脈,外人不知,齊家知道,齊家絕不可能讓外人得了爵位去。”
幾人說的津津有味,忽聽得邊上傳來一聲冷哼,這一聲冷哼頓時將三人驚住,左右看了看,也無人注意這邊,但那周老三卻還是乾笑兩聲,道:“來,吃東西,吃東西,猴子,今兒個你請客......!”卻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齊寧和顧清菡都是聽的明白,自然沒有心情繼續吃麵,結賬出門後,齊寧一直默不作聲,大街之上,顧清菡也不便多言,看看天色已經暗下來,齊寧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上房,進屋之後,顧清菡將門拴上,看到齊寧已經走到床邊,推窗呼吸外面的空氣,輕步走過來,看了齊寧一眼,輕聲道:“不過是些無聊的人胡言亂語,你莫放在心上。”
齊寧沉默片刻,終於看向顧清菡,只是那雙美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確實不是齊家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