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道路盤繞,而且時有岔道,赤丹媚輕聲道:“島上布有十八星宿陣,道路就像經脈一樣四散擴開,若是走錯了岔道,根本走不出來。”
越往深處去,那琴簫之聲也就越是?徹,跟著赤丹媚走了好一陣子,道路忽然開闊起來,前方出現了一片花叢,形狀各異,花團錦簇,齊寧心想這島上還真是景色秀麗,連花園都有,正要繼續前行,忽地發現從花叢中站起一道身影,十分突兀,月光之下,那身影體態佝僂,身材頗矮,那人站起來後,正好與齊寧二人打了個照面,月光之下,齊寧見到那張臉孔,先是吃了一驚,隨即眸中顯出寒光。
只見那身影竟然是一個老嫗,少說也有六十多歲年紀,面板乾癟,面容蒼老醜陋。
那老嫗看到二人,也是吃了一驚,她手裡提著一隻籃子,猛地轉身便跑,齊寧卻已經飛身撲上,速度快極,一腳踹在那老嫗背上,老嫗“哎喲”叫了一聲,已經是撲倒在一團花叢中,齊寧上前踩在她背上,微低下身子,冷笑道:“苗先生,你好啊,咱們可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這老嫗竟赫然是苗無極。
齊寧出使東齊的時候,赤丹媚入宮行刺卻受傷,被齊寧救出,找到鬼竹林尋找苗先生救治,誰知道卻是中了圈套,差點被苗先生所害,後來島主和北宮連城先後出現,化險為夷,苗先生也被帶回了白雲島。
這老嫗外表醜陋,心腸更是歹毒,當初為了私立,害死許多人。
赤丹媚瞧見老嫗,俏臉含霜,上前冷笑道:“你果然在白雲島,我幾次找你都不見,你鬼鬼祟祟在這裡做什麼?”
老嫗被踩在花叢中,可憐兮兮道:“姑娘饒命,我已經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和從前不一樣,你們大人有大量,饒過老婆子這一遭。”
齊寧冷笑道:“當初你似乎也沒有饒過我們。那些年死在你手裡的人可不少,你一句改過自新就一筆勾銷嗎?”
苗先生醫術雖然高明,但武功卻是平平,她方才看到齊寧和赤丹媚,立時就認出來,魂飛魄散,知道自己當初差點要了這兩人性命,今日落在他們手裡,凶多吉少,哀求道:“怪不得老婆子,老婆子.....老婆子也是奉命行事......!”
“哦?”
“你們去問島主。”苗先生帶著哭腔道:“島主的吩咐,老婆子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違抗。”
齊寧當初對島主將苗無極帶回白雲島就心存疑竇,猜測苗無極就是受了島主的指使,卻無法確定,此刻聽苗先生承認,看了赤丹媚一眼,收回腳來,苗先生這才轉身爬著坐起來,抬頭看著齊寧,一臉愁苦道:“老婆子說的都是真的,不敢撒謊。”
赤丹媚冷冷看著她,問道:“你說是受了島主的吩咐?江湖有句話,叫做東苗西黎,你苗無極和西川黎西公是齊名的神醫,該是救濟蒼生,可你卻憑藉自己的醫術,濫殺無辜,難道這都是島主吩咐?”
“這......!”苗無極目光閃爍,不敢看赤丹媚。
齊寧“嗯”了一聲,苗無極忙道:“姑娘說得對,島主.....島主並沒有讓老婆子濫殺無辜,可是......可是要查出病理,只有......只有那一條途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苗無極猶豫了一下,終是道:“多年前島主找到了老婆子,老婆子受寵若驚,可是......島主所患之疾,非比尋常,老婆子從前沒有見過。後來.....後來知道島主是受了體內異氣所襲。人食五穀雜糧,總是免不了三災六病,所以要活得長久,便要修身養氣,所謂精氣聲則命數足,養精蓄氣乃是身體安康的最大方法,而島主.....島主就是在氣息上出了大問題。”
赤丹媚道:“島主的氣息到底有何危害?”
“人若氣息太弱,就如同燈火遊絲,自然是不妙。”苗無極道:“可是若氣息太盛,血肉之軀也是難以承受。島主.....島主是大宗師,氣息自然與人不同,經脈也是非比尋常,就宛若.....宛若天脈者!”
“你說的天脈者,是否就是指體內經脈異於常人?”齊寧問道。
苗無極忙道:“正是正是,公子說的極是,天脈者,就是從孃胎裡出來時,就存有異脈,這類人的經脈比尋常人要粗大,所以所承受得氣息便不是普通人能相比,練起武功來,也比尋常人要快得多,而且氣息充沛,壽命自然也是超過常人。不過天脈者古往今來都是寥寥無幾,有些人即使生有天脈,也不知如何運用,就如同坐擁寶山而不自知。”
赤丹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