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殺二奴的攻勢極猛,顯然是想盡快將船伕制服,船伕雖然以一敵二,卻絲毫不落下風,手中的竹竿被他舞的虎虎生風。
其實真要說起來,亡殺二奴各自的武功修為,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兩人合力,也達到頂尖高手的水準,但他們終究不屬於東海門人,武功路數並非傳自莫瀾滄,而赤丹媚則是純正的東海弟子,所以亡殺二奴若是與赤丹媚動手,也未必能佔到便宜。
那船伕的武功卻著實不弱,腳步輕盈,身法靈活,亡殺二奴出手狠辣,每一招出手,都是取敵要害,但卻都能被船伕恰到好處地閃過。
前三十招,亡殺二奴咄咄逼人,還佔了些許上風,三十招一過,雙方就已經是平分秋色,等到五十招過後,船伕攻守之間就顯得愈發從容,反倒是二奴出手連連落空,倒顯得頗有些狼狽。
齊寧看在眼中,心中清楚的很,用不了百招,亡殺二奴必處下風。
赤丹媚自然也是看的明白,她只盼亡殺二奴迅速制服船伕,如此白衣人便要信守諾言,將白羽鶴放下來,她知道白羽鶴現在情況極為惡劣,必須迅速通血活脈,她先前不知道白羽鶴是被封了穴道,此時卻是明白,血脈連續幾天被封,血氣不暢,時間過長,很可能真的就此經脈殘損,到時候手腳還真是不能動彈,形同廢人。
可是事如願違,亡殺二奴非但沒有迅速取勝,反倒是那船伕的攻勢甚猛,她與齊寧的判斷一致,知道百招一過,亡殺二奴必敗無疑。
陡然間聽到“咔啦啦”一陣響,卻是亡奴抓住了竹竿,勁力過處,整隻竹竿頓時碎裂開來,變成一片片竹篾。
殺奴趁機低吼一聲,從旁撲上來,雙爪如同鷹鉤,這要是被他抓上,定然是皮開肉綻。
卻聽到那船伕一聲厲吼,雙手猛地向兩邊撒開,一時間,只見他手中竹篾如同蝗蟲般飛射而出,整個人就似乎變成爆炸開的煙火,竹篾自然就成了暗器,只往亡殺二奴身體籠罩過去。
亡殺二奴想不到船伕竟然在瞬間將竹篾化成暗器,更驚駭的是此人這一下顯然是催動了全部的內力,小小竹篾,比之鋼針還要犀利。
“噗噗噗”連聲不絕,亡殺二奴雖然知道事情不妙,想要竭力閃躲,但船伕出手速度實在是太快,竹篾勁力十足,二奴身上都是被數片竹篾深入,滲入肌膚血肉之中。
齊寧也是微微變色。
所謂力道,其實就是以全身的氣力集中於一點,能夠打出自身所擁有的最強悍的力量,這就好比一拳打出去,便是將身體的力量集中於拳頭一點,瞬間擁有爆發力,給予敵人最強橫的打擊。
同樣,施展暗器之人,除了準頭和速度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因素便是力道,再打出暗器的一剎那,也是會將自身力量集中於暗器之上,使其具有爆發力。
若是以雙手打出暗器,實際上也就將力道分開,遠不如單手打出的爆發力強悍。
船伕雙手打出的竹篾,少說也有上百片,也就等同於要同時打出上百件暗器,即使是天下間最強悍的暗器高手,且不說根本不可能打出這麼多暗器,即使真的能做到,那麼所有的暗器對敵人都不會形成任何威脅。
可是船伕打出的竹篾,卻每一個都力道十足,即使二奴這樣的高手,也無法躲閃。
齊寧心下驚詫,暗想這船伕運力之術,只怕是大有蹊蹺。
亡殺二奴被竹篾入身,只覺得刺疼無比,心下都是駭然。
船伕得手之後,卻是向後躍開,一言不發,但這已經是向二奴表示,勝負已分,沒有必要再打下去。
二奴又如何甘心,正待再撲上去,忽聽得一個聲音遠遠傳來:“貴客駕臨,怎敢放肆?還不退下!”聲音平和至極,齊寧不用去看,只聽這說話的語氣,便知道東海白雲島主莫瀾滄到了,白雲島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會以這種語氣對二奴說話。
二奴聽到聲音,果然是乖乖往後退了一步,轉過身,單膝跪倒在地,畢恭畢敬。
夕陽已經落山,海浪時不時地捲過來拍打著沙灘,烏篷船在海岸邊隨著海浪上下起伏,白衣人站在船頭,望著石陣方向,只見一道人影正從石陣那邊走過來,一身淺色長袍,手中拄著一根烏黝黝的長杖,海風吹拂,將他的長袍吹起,行走之間,自有一種飄逸的氣質。
赤丹媚見到島主出現,立時轉向島主,也單膝跪了下去。
島主緩步走過來,黑鬚飄動,臉上帶著微笑,所有人都沒有動,只有島主走到距離船頭不過五六步之遙,微微躬身,笑道:“故人遠來,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