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軍苦,這是當兵的都知道的道理。
其實比起鎮守在北方邊陲的邊軍,守衛在秦嶺狹道的官兵只覺得自己比他們還要苦上數倍,每日裡的活動範圍就在卡哨附近,而且軍規森嚴,駐守在狹道的官兵既不能飲酒,更不能接近女『色』。
不能飲酒是怕誤事,但有人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不能近女『色』。
駐守北疆的邊軍雖然也是嚴禁飲酒,但朝廷每年都會往邊疆發配罪『婦』,可是在這卡哨,終年都難得見到一個女人。
狹道內的守軍半年輪換一次,這半年對每一個人都是煎熬,而且誰都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是身處在前方,誰也不知道楚國人什麼時候會突然冒出來。
唯一讓守兵欣慰的是,他們拿的軍餉應該遠超過北方邊軍,看在銀子的面子上,也只能在這裡忍耐下去。
曹英今天心情算是不錯,卡哨身處在秦嶺之中,四周只有參天聳立的高壁,就算懷裡揣滿了銀子,想要買一罈酒也是痴人說夢,而曹英卻偏偏是個嗜酒之人。
嗜酒而不得,當然是一種煎熬,今日楚國使團很講究,給自己留下一罈酒,曹英恨不得當場就開封開懷暢飲,卻強自忍住,等到天黑之後,叫了兩三個人一起,雖然是少斟慢飲,但不到一個時辰,酒罈見底。
曹英想過這壇酒獨自飲用,但也知道若真的吃獨食,說不準這事兒就有人捅出去,將關哨內幾個比較重要的角『色』拉在一起,大家一起飲酒,也就不用擔心日後會惹來麻煩。
酒是好酒,飲的時候酒香撲鼻,可是這美酒後勁卻是不小,換做以前或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幾個月滴酒不沾,今日突然飲下來,幾人便感覺有些醉醺醺。
曹英雖然酒醉,卻還是沒有忘記職責,吩咐手下嚴密戒備,不可有絲毫疏忽,本想著回營房歇息,但是腳步虛浮,走路搖搖晃晃,倒也不想讓人攙扶,只讓人取了毯子,就在石牆邊山的乾草鋪躺下,其他幾人也是如法炮製。
曹營醉酒沉睡之時,齊寧卻已經帶著人『摸』到了營房這邊。
秦嶺狹道之內的戒備畢竟不同尋常,雖然已經是半夜,營房這邊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夢鄉,但還是安排了兩人值守,夜裡兩名兵士裹著秋裝,一左一右在營房兩頭執勤守夜。
齊寧領著幾十號人如同暗夜中的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摸』到營房附近,營房外面掛著燈籠,在夜風之中搖搖晃晃。
兩名執勤的漢兵顯然是白天已經睡過,並無疲態。
一群人矮著身子在距離營房不遠處的石堆後面停下來,陸亢手握長弓,揹負箭盒,湊近過來低聲道:“爵爺,我和秦劍先將兩名守夜的『射』殺,然後大家再動手。”
齊寧心想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低聲道:“一切小心。”
陸亢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回過身,向身後緊跟著自己的秦劍做了個手勢,秦劍微微點頭,兩人伏在地面,緩緩向營房那邊靠近過去。
齊寧握著刀,和眾人一起等候。
陸亢和秦劍都是箭中老手,出箭之前,自然是對距離要有足夠準確的判斷,這狹道內白天就昏暗的緊,夜裡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有那燈籠指路,倒是幫了兩人大忙,秦劍先到了適合的位置,陸亢低聲向秦劍交代兩句,這才繼續往前『摸』過去,要去對付另一人,秦劍臥在地上,注意這陸亢那邊的動靜,瞧見陸亢移動十來步遠停下。
秦劍立時半跪著身體,彎弓搭箭,他身在漆黑之中,而且做了掩護,漢兵那邊也根本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只是他卻並沒有立刻放箭,而是等著陸亢的那邊訊號。
兩名漢兵值夜,要做到萬無一失,自然是要同時出手,在瞬間讓兩名漢兵同時斃命。
秦劍將箭矢對準了一名漢兵,手指穩健,一陣夜風吹過,忽聽得一聲並不太響亮的口哨聲響起,秦劍再不猶豫,手指一鬆,利箭如同刺穿空氣,直往那名漢兵『射』過去,而陸亢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放箭,那兩名漢兵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很快“噗噗”兩聲,兩支箭矢也幾乎是在同時各自沒入一名漢兵的喉嚨,貫穿脖子。
兩名漢兵哼也沒有哼一聲,都是栽倒在地。
齊寧見得兩名漢兵倒下,再不猶豫,一揮手,率先往營房衝過去,身後一眾勇士如狼似虎,這一排營房共有六間屋子,齊寧事先已經心裡有數,他這邊加上自己總共是三十九人,除了自己這一隊是九人,其他五隊每隊六人,大家都知道自己要應付的是哪間屋子,迅速『摸』到屋前,並沒有立刻破門闖入禁區,各自在視窗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