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齊寧沒準備要放火,卻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殺人的不只是他,隨行的眾勇士先前故作歇息,有人故意躺下,本就是演給那五名漢兵看,這些勇士都已經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人心從眾,如果眾人遲遲不睡,那幾名漢兵也絕對沒有什麼睡意,可是當一切都靜下來,所有人都睡去,甚至有人還打著呼嚕,那幾名漢兵想不睡也難了。
齊寧入關,雖然將弓箭佩刀都交了過去,但曹英卻終究沒有搜查每一個人的身體。
大刀長弓沒了,但其中卻還是有一小部分人身上藏有匕首。
齊寧的寒刃藏在靴子之內,更是難以被人察覺。
僅僅只是透過卡哨,這當然不是齊寧親自出馬的目的。
即使一路暢通,這幾十號人真的穿過了秦嶺,又能在西北大地折騰出什麼來?
齊寧要做的是徹底將卡哨摧毀,不留一個活口。
段滄海統帥著楚國精兵就在齊寧後方,僅僅比齊寧晚出發兩天,如果無法摧毀卡哨,那麼後面的兵馬自然就無法透過子午道。
出發之前,齊寧就已經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一直等到率隊進入了子午道,齊寧才將詳細計劃告訴了手下眾人。
雖說隨隊的這些勇士都是以一當十的悍卒,但齊寧卻並沒有計劃一入卡哨立刻對漢兵發起襲擊。
他知道即使漢兵相信了這支隊伍是去往咸陽的使團,但也不會掉以輕心,事實上也確實如他所料,入關之後,曹英那夥守兵也確實沒有放鬆戒備,如果當時動手,即使能夠將那幾十號人盡數斬殺,但己方這邊也一定會有損傷,而且當時也沒有完全摸清楚對方在卡哨到底有多少人,是否還有隱藏的兵士,自然是不可輕舉妄動。
現在對卡哨那邊的情況已經完全摸透,趁著夜色掉轉頭去,趁對方疏於戒備,發起突然襲擊,如此一來,自己這邊的損傷當然可以降到最低。
齊寧如同鬼魅般摸到那幾名漢兵邊上,發現四名漢兵都已經睡熟,倒是有一名漢兵微微翻身,還沒有睡熟,也是無巧不巧,那兵士倒是沒有感覺到齊寧偷偷靠近過去,但是這一翻身,半眯著眼睛瞅見一道影子靠近過來。
他身在最前線,警覺性當然不是尋常的兵士可比,雖然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麼狀況,但第一反應便是伸手去抓佩刀,一隻手剛伸出,卻感覺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多想,咽喉一陣刺疼,鋒刃已經是直刺入他喉頭之中。
出手的自然是齊寧。
齊寧今日之武道修為,已經可以和江湖山一等一的高手過招,區區一名兵卒,若論武道,在齊寧眼中幾乎與螻蟻沒有什麼區別。
寒刃削鐵如泥,這一刺干脆利落,刺入喉頭之後,迅速拔出,鮮血從那刀口處噴出,齊寧也不多看一眼,拔出匕首之後,刃鋒順勢往邊上一劃,瞬間又割斷了另一名躺在地上的兵士喉嚨。
這不是比武較量,齊寧當然不會講什麼江湖道義。
五名漢兵除了第一人還有所察覺,剩下四人幾乎都是在睡夢中就被割斷了喉嚨,齊寧下手幹脆利落,這種時候當然不會有什麼同情心。
解決掉五名漢兵,紀進才等人也都早已經起身來,他迅速往馬車邊走過去,而眾兵士也向馬車圍攏過去,紀進才過去一把撕開一隻箱子的封條,開啟箱蓋,上面蓋著一層黃絹,掀開黃絹,下面卻是稻草,紀進才沉聲道:“大夥兒取兵器。”伸手到巷內,竟是從裡面拿了一把大刀出來。
大刀並無刀鞘,刀口異常鋒銳。
眾人也不廢話,排著隊各自從巷子裡取出兵刃,這箱內塞了稻草,本就是擔心馬車行駛顛簸之時,裡面若無稻草遮掩,兵器相撞會發出脆耳聲音,如此自然會引起卡哨的漢兵警覺。
事先齊寧已經料到漢兵絕不可能讓隊伍帶著兵器進入,收繳兵器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是以就想過將兵器藏於何處。
漢兵會不會搜身,事先當然無法確認,即使不搜身,那些大刀也絕無可能藏在深山,對於每天和刀劍打交道的兵卒來說,別人身上是否藏有刀具,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齊寧也想過將兵器藏在幾名女子乘坐的馬車之中,但那也並不安全,沒有人能保證漢兵不會檢查馬車。
倒是紀進才最後建議乾脆就將兵器放在箱子內,外面貼上封條,畢竟關乎到兩國的關係,漢兵倒未必真的敢強行開啟箱子,如果漢兵實在堅持,大可以掉轉頭去,以回國作為威脅,紀進才判斷區區幾名守兵絕不敢因為自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