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無痕嘆道:“侯爺客氣了。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筋骨的問題,兩年前就開始零零散散吃些草藥,不過也沒有好轉的跡象,每到天氣炎熱的時候,疼痛反而加重。”
“筋骨?”齊寧心想只聽說若有人患了關節風溼之類的病症,天氣越是潮溼寒冷反倒會加劇疼痛,西門無痕卻是天氣炎熱反會加劇,而且西門無痕乃是江湖絕頂高手,神侯府的各類傷藥多如牛毛,怎地卻被筋骨之症所困擾。
西門無痕似乎看出齊寧心中疑惑,笑道:“不瞞侯爺,年輕的時候習武成痴 ,不知節制,但凡有些新奇的功夫,總是要去嘗試。到如今雜七雜八的各門武學確實知道不少,也能比劃幾手,後來在神侯府當差,走南闖北,去過了無數的地方,也經過了無數搏殺,那時候不以為然,年紀大了,當年積下的後患便開始顯現出來了。”
西門無痕武功高強,博學百家,齊寧心想原來是因為功夫練得雜了才會如此。
“侯爺,有前車之鑑,你日後練武,切忌貪多。”西門無痕道:“無論何種武學,潛心其上,精益求精,總是能夠有番作為的。若是學的雜了,不但無法達到巔峰境界,反倒是留下後患。”
齊寧拱手道:“神候教誨,必當銘記在心。”
西門無痕微微一笑,也不多言,緩步而去,齊寧若有所思,隱隱感覺西門無痕這話中是否另藏玄機。
回到侯府,韓總管匆匆過來,臉上帶著擔心之色:“侯爺,三夫人.....三夫人病了,從昨天到今天,一直都不曾吃東西。”
齊寧一怔,皺起眉頭來。
前天晚上齊寧窺知顧清菡奉太夫人之命一直在監視自己的行蹤,心中自然不悅,那晚言語冷淡,顧清菡負氣而走,昨天回到侯府,齊寧也不曾見到顧清菡,卻也沒有去多問。
今日回來,卻聽韓總管告之顧清菡生病,心中卻也有些擔心起來。
他一直對顧清菡心存愛慕,如果不是那晚的事情,絕不會對顧清菡生出絲毫的不滿。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顧清菡雖然在人前是堂堂的錦衣侯府三夫人,絕對的帝國貴婦,錦衣侯府幾乎所有人都對她唯命是從,但是在太夫人的眼中,顧清菡卻僅僅只是一個隨意操控的棋子而已。
那老太婆雖然在佛堂足不出戶,卻將錦衣侯府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顧清菡身後的顧家雖然也是一方雄族,但是在錦衣齊家眼中,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以錦衣齊家的勢力,想要整垮顧家,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齊寧知道顧清菡雖然已經是齊家的兒媳,但畢竟出身顧家,總還要考慮到顧家的前程,更何況如今顧家舉薦遷到京城,就在齊家的眼皮子底下,太夫人若是真想對顧家做手腳,更是容易。
錦衣齊家作為帝國四大世襲候之一,軍功世家,多少年下來,若說沒有積攢深厚的實力,便是齊寧自己也不相信。
雖然齊景已經過世,齊家看似一度要走向衰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齊寧從來不相信錦衣齊家真的走到絕境,他相信錦衣齊家在朝野依然擁有深厚的實力,那晚太夫人的說話的底氣,足以證明這一點。
如果手中毫無實力,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齊寧很難想象她會有那般底氣威脅到顧清菡。
雖然自己已經承襲爵位,也知道了齊家一些明面上的實力,但經過那晚,齊寧也更加肯定,錦衣齊家依然對自己隱瞞許多,至少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力量老太婆並沒有告訴自己。
“是否請了大夫?”齊寧問道。
韓總管道:“昨天就請來大夫,但三夫人只說並無大礙,不見任何人,所以只能讓大夫回去。今天瞧見三夫人還沒有出院子,老奴又去找了大夫來,但三夫人依然將他拒之門外。侯爺,這些年來,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三夫人撐著,她一個女人家,也確實是難為了她,或許是這些時日太過辛勞,三夫人疲累過度才病了,有病不瞧那可不成,可是.....可是老奴也勸說不動,侯爺還是過去瞧瞧才好。”
齊寧微一沉吟,這才點點頭,道:“你去準備一些粥食,我親自送過去,勸她吃一些。”
韓總管忙道:“好好,侯爺,老奴這就去準備。”匆匆退下。
齊寧輕嘆一口氣,沉思片刻,終是往顧清菡院子去。
到得院門前,只見遠門關閉,齊寧抬手輕拍了拍門,很快裡面就傳來聲音道:“是誰?三夫人吩咐了,誰也不能進來打擾。”
“開門,我是齊寧。”齊寧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