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峰道:“侯爺,兩代侯爺都是性情正直,為了公務,並不在乎許多人的臉面,難免會得罪一些人。咱們錦衣侯府是敵人多,朋友也多。”低聲問道:“侯爺,梁雄到底說些什麼?”
“昨晚吳達林不在營中。”齊寧自然不瞞齊峰,輕聲道:“梁雄昨晚是在營地裡找尋吳達林。”
齊峰一震,皺起眉頭:“吳達林不在營中?那他去了哪裡?”
“我也很想知道。”齊寧笑道:“齊峰,你說吳達林與我們有過舊仇,會不會伺機報復?”
齊峰神色一冷,道:“侯爺,你懷疑吳達林有問題?”
“沒有證據,我也不會懷疑任何人。”齊寧道:“不過咱們總要小心為是。我們和吳達林沒有過來往,此人的心思,我們也是猜不透。”
出京之後,吳達林前後加起來,與齊寧說的話不到十句,此人沉默寡言,確實很難讓人猜透。
“侯爺,吳達林與我們齊家有過舊仇,而且他能進羽林營,自然是鎮國公調過去。”齊峰輕聲道:“司馬家一直想讓自己家的小姐入宮為後,這一次咱們卻要去東齊求親,司馬家自然是心中不甘,若說他們有可能破壞求親,我倒是相信。”
“破壞和親,無非是要將自己帶來的禮品損毀。”齊寧低聲道:“吳達林是此行領隊,車隊護衛,他責任重大,如果禮品被毀,他難逃干係,你覺得他敢監守自盜?”
齊峰低聲道:“侯爺,如果吳達林真的是受了司馬家的囑咐,從中作梗,甚至破壞禮品,那麼就算事後追究責任,司馬家也一定會力保吳達林,如今司馬家在朝中權勢滔天,想要保住吳達林,也不算太難的事情。”
齊寧嘆道:“看來我還真要小心了,如果禮品被毀,求親失敗,吳達林有人保,我可沒人保。”
齊峰道:“侯爺,從今天開始,我們會死死盯住吳達林,絕不讓他有機會破壞禮品。”
齊寧抬手搭在齊峰見頭,微微點頭,道:“吳達林就交給你們幾個,務必給我看牢了。”
接下來兩天,齊峰和李堂幾個人果真是死死盯住吳達林,他們做的不露聲色,表面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吳達林的一舉一動,卻都在這幾人的監視之下。
隊伍走了兩天之後,折而往東北方向,距離淮河也是越來越近,好在一路上並無事耽擱,雖然吳達林讓人起疑,但卻並無有任何異動,一切倒也是頗為順暢。
距離淮河尚有一天的路途,隊伍趕路的速度也稍微放快了一些,本來連續幾天都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可是這日黃昏時分,卻忽然下起雨來,夏季的雨勢說來就來,只片刻見,便已經是大雨傾盤,雷聲陣陣。
靠近淮河的時候,所見到的荒村也就甚多,秦淮大戰之時,北漢軍一度打過了淮河,而楚軍最終將漢軍打過河去,淮河兩岸,都是經過慘烈廝殺的戰場,蕭條敗落,雖然戰事已息,朝廷也下令流民返鄉,但是在戰爭中慘死的百姓不計其數,許多甚至是整村整村被屠滅,往南邊逃難的流民雖然有一部分確實返鄉,但還有大多數依然是流落在外。
派出的斥候在前面找到了一處敗落的村子,大雨之中,隊伍加快速度,趕到村子這才歇下來。
村子有二三十戶人家,不過現如今已經是瞧不見什麼人影,破落的房舍甚至有半數坍塌,兩三百號人雖然顯得擁擠,但畢竟有了避雨之所。
最完整的兩間房舍,自然是歸屬齊寧和胡伯溫,其他兵士則是分落在其他房舍中,吳達林下令將車上的貨物搬運到一處房舍內,又安排了兵士看守,隨即又安排了巡邏的崗哨,一切就緒,村子才安靜下來。
齊寧屋內點了燈火,不過頗有些昏暗,他此時精神倒是十足,尋思著已經有幾天沒練功夫,當下關了門,自己在屋內練習向百影傳授的那套功夫。
這套功夫他已經是記得十分純熟,不過每一招的運氣法門全然不同,這些功夫雖然精妙,不過威力如何,齊寧沒有實戰過,倒也不敢確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得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齊寧上前開啟門,外面依舊是暴雨傾盆,只見梁雄渾身上下溼透,臉色略顯蒼白,身後跟著兩名兵士,瞧見齊寧,立刻道:“侯爺,出.....出事了!”
齊寧看他臉色,便知道事情不妙,心下微沉,問道:“怎麼了?”
“侯爺請移步。”梁雄道:“有.....有弟兄被人殺了!”
齊寧吃了一驚,鎖起眉頭,這時候也顧不得外面下雨,出了門,梁雄在前領路,在雨中走出一段路,到了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