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私情,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旦遲疑,人頭落地的可能是他自己。”苦笑道:“夫人,你並非笨人,沈涼秋與大都督在一起多年,此人心機深沉,難道你一絲兒也看不出來?大都督堂堂男子漢,並沒有辱沒你,為何你會.....?”
“你覺得我需要向你解釋?”澹臺夫人淡然一笑。
齊寧微點頭,道:“大都督的海葬剛剛舉行完畢,所有人都知道大都督和夫人你都已經海葬,所以這世間已經不存在澹臺世子夫人。”
“哦?”澹臺夫人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慌張,淺淺一笑:“你是來幫澹臺家處置我?”
齊寧微一沉吟,終於道:“謀害大都督的主謀是沈涼秋,他已經伏誅,首惡已除。”頓了一頓,才道:“夫人可以遠去海外,或許到南洋生活,只要不再踏上大楚的土地也就是了。”
“你.....讓我走?”
“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齊寧嘆道:“也許你有自己的苦衷,你在海上等候一段時日,時機一到,我會讓人安排你去南洋,咱們就此別過。”
澹臺夫人唇邊泛起一絲笑意,道:“你是在可憐我?錦衣候,看來錦衣齊家的人和金刀澹臺家的人並不一樣,澹臺家的人都是鐵石心腸,想不到錦衣齊家的人.....!”說到此處,她猛地抬手捂胸,還沒等齊寧意識過來,澹臺夫人身體已經癱軟下去,齊寧大吃一驚,搶上前去,澹臺夫人卻已經是躺在木板上,嘴角竟是溢位鮮血來。
“夫人,你.....!”齊寧心下駭然。
澹臺夫人幽幽道:“錦衣候也不必為.....為難了,你登船過.....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服下了毒藥。之前不是說我服....服毒自盡嗎?我沒有騙.....騙你,只是時辰晚了一些而已。”
“你身上怎會有毒藥?”齊寧神情凝重。
澹臺夫人悽然笑道:“這些年來,我身上一直都放有毒藥,因為我知道遲早有這一天。那些叫花子找到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毒藥自然更不會離身,好在他們知道我是誰,並沒有搜我的身,毒藥就一直留在了身上。”
齊寧嘆了口氣,苦笑道:“夫人既知今日,又何必.....?”
“你以為我不知道沈涼秋的秉性?”澹臺夫人慘然一笑:“我知道他心術不正,並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比起澹臺炙麟,他至少還願意說假話.....!”
齊寧蹲在夫人身邊,只是靜靜看著澹臺夫人。
“你知道這世間最可怕的是什麼?”澹臺夫人並沒有流露任何死亡前的恐懼,嘴角只是帶著一抹苦笑:“寂寞,沒有體驗過的人,永遠不知道......寂寞有多麼可怕......!”
齊寧神情黯然。
他知道澹臺炙麟和澹臺夫人的關係並不好,澹臺炙麟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水軍上,對澹臺夫人十分冷落,深宅大院之中,齊寧可以想象到澹臺夫人每一天都在寂寞之中度過。
沒有經歷過寂寞,永遠不知道寂寞有多可怕。
“我並沒有什麼奢求.....!”澹臺夫人聲音很低,唇角鮮血緩緩溢位:“我只希望他有一句貼心的話,甚至只要一個微笑,可是.....他只是將我當做一件物品,從來不會在意我有什麼感受。我知道沈涼秋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可是.....一個人期待太久,有時候就會將假話當做真話去聽......!”
齊寧微微點頭,夫人唇角露出一絲淺笑:“一個人如果失望太久,就會絕望,等到絕望的時候,也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她眼睛緩緩閉上,吐出最後一句話:“我只想做一個.....女人.....!”隨著最後一個字吐出,便再無氣息。
齊寧緩緩站起身來,抬頭從視窗向外望去,遠方是碧藍的大海,晴空萬里,天地互映成一幅美好的圖畫。
他走出船艙,到得甲板之上,顧海青和吳達林等人迎了過來,見到齊寧神色凝重,也都不敢說話,一陣海風迎面吹來,齊寧仰面迎著海風,感受著風中的氣息,片刻之後,才吩咐道:“那個女人,你們找一處地方,好好安葬。”
顧海青拱手道:“侯爺放心,我們一定妥善處理。”
“侯爺.....!”吳達林見得齊寧眉宇之間顯出疲倦之色,有些擔心,齊寧看出吳達林臉上的擔憂之色,勉強一笑,道:“沒什麼事,起航先回碼頭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