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前,本官就已經有言在先,今日要點卯,而且告誡過,就算是家裡房子著火了,都要給本官如時趕到。”目光犀利,問道:“褚侍郎,刑部的人是否都已經到了?”
褚明衛也是掃了一眼,這才出列道:“回稟部堂,除了出京公幹的人,留京大小官吏幾乎都到了,大概還有十來人或許是途中耽擱了。”
參與點卯的自然是刑部的官吏,下面的獄卒倒是不必前來點卯,刑部有大小官吏共計一百三十六人,此時大堂內外,也確實有上百之眾。
“沈主事,有誰沒到,立刻記錄在冊,給本官呈上來。”齊寧往後靠過去,閉上眼睛道:“我們等著!”
眾人面面相覷,沈廉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取冊在手,檢查官吏,過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將名冊呈上來,齊寧伸手接過,隨便翻看了幾下,將名冊丟在桌上,依然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片刻之後,褚明衛才拱手道:“部堂,是否派人去催一催?”
齊寧也不睜眼,只是抬手隨便揮了揮,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說明白,眾官員都是發怔,褚明衛卻已經回過身,低聲向沈廉吩咐道:“派人去將那些人都找過來。”
“褚大人,達奚大人那邊......?”
“也派人去催。”褚明衛低聲道:“便說部堂大人在衙門裡等候,誰也不得缺席。”
沈廉答應一聲,匆匆退了下去。
等沈廉分派人出去之後,回到堂內,卻聽到一片肅靜的大堂之內,竟然響起了呼嚕聲,堂內的官吏們都是面面相覷,而呼嚕聲正是從齊寧那邊發出來,沈廉望過去,瞧見那位小侯爺竟然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
沈廉靠近到褚明衛身邊,低聲道:“褚大人,這......?”
“都等著。”褚明衛氣定神閒,淡定自若道:“今天是部堂大人第一天點卯,人沒到齊,自然是要等下去的。”
沈廉微微點頭,也不多言。
一時之間,刑部大堂便出現極為荒誕的一幕,刑部尚書坐在大堂呼聲四起,而大堂內外上百官吏卻都是立而不言,誰也不說一句話。
過了好片刻,終於又有幾名官員姍姍來遲,看到衙門內的陣勢,幾名官員臉色都是微變,卻還是硬著頭皮往前面去,到得門前,躊躇不前,卻也不敢往大堂裡進去。
有些官吏瞧著這幾名姍姍來遲的官員,眼眸都是滑過幸災樂禍之色。
秋審處司審曹森到得刑部衙門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二刻,比規定的時間遲到了將近一個時辰。
一大清早,上百官吏因為有人遲到,硬生生地在大堂內外站立等候,心中難免有怨言,固然埋怨這位小侯爺的苛刻,卻也責怪這些遲到官員連累大家。
曹森來到堂外,見到眾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並無絲毫愧疚之色,反倒是大搖大擺進到堂內,過去站在了督捕司廖震身邊,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不少人都是微微皺眉,便在此時,卻聽得呼嚕聲戛然而止,眾人急忙瞧向齊寧,卻見到小侯爺已經坐起身來,雙臂舉起伸了個懶腰。
曹森瞥了一眼,神色淡定,齊寧掃了一圈,目光停在曹森身上,含笑道:“曹司審什麼時候到的?”
曹森出列道:“回稟侯爺......!”還沒說完,沈廉在那邊咳嗽了兩聲,意在提醒,曹森瞥了一眼,依然繼續道:“卑職昨晚複查一些案子,亦知道子時時分方才歇息,今早起來晚了些,未能及時趕到衙門,還請侯爺責罰!”
齊寧微笑道:“如此說來,曹司審昨晚還真是辛苦了。”身體微微前傾,似笑非笑道:“那麼曹司審昨晚是在何處複查案件?又複查了哪些案件,結果如何,不知能否當眾說來?”
曹森一怔,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卑職.....卑職是在自己家中查閱案件,案件繁多,卑職.....卑職回頭整理出來,再呈給侯爺。”
“家中?”齊寧摸著下巴,看向褚明衛,問道:“褚大人,刑部衙門是什麼時辰放班?”
“回部堂大人,常例而言,若不是當夜當值,酉時可以離開衙門,如果有要案要審理,可能要滯留在衙門裡。”褚明衛恭敬道。
“那昨日秋審處可有什麼要案?”
“據下官所知,秋審處昨日並無大案要處理。”
齊寧微微點頭,盯著曹森,含笑問道:“如此說來,曹大人昨天是在酉時離開衙門,一直公幹到夜裡子時時分?”
曹森眼角微跳,卻還是道:“正.....正是如此!”
齊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