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雲見竇連忠十分被動,冷笑一聲,淡淡道:“巧舌如簧,你是在包庇他們?”
“住口!”楊寧立刻看向江隨雲,冷笑道:“倒是你,江隨雲,你膽大包天,見到我竟敢不跪,你要造反嗎?”
“我......!”江隨雲一臉詫異,“我為何要跪你?”
段滄海一直不動聲色,此時終於上前兩步,淡淡道:“你一介布衣,見到錦衣侯爺,安敢不跪?”
江隨雲一怔,旭日鏢局總鏢頭丁易圖一直沒有過來,只是坐在桌邊端杯飲酒,聽到段滄海之言,手上微微一抖,扭頭看過來,一雙眼睛變得異常犀利。
朱雨辰等人捲入爭鬥,知道竇連忠身份過後,一個個失魂落魄,楊寧上前斥責竇連忠,幾人更是心驚肉跳,暗想這人也實在是太過膽大包天。
此時忽聽段滄海說到“錦衣侯爺”四字,幾人不由都是將目光移向楊寧,俱都顯出驚駭之色。
錦衣侯的名聲,天下皆知,兩代錦衣侯都是大楚國的軍中棟樑,亦都是精忠報國的一代名將,幾人又怎能想到,這個看外形倒也不如何顯眼的年輕人,竟然是錦衣侯。
江隨雲嘴唇動了動,段滄海已經厲聲喝道:“你要造反嗎?”
江隨雲的家族雖然富甲天下,可畢竟只是一介布衣,被段滄海一聲喝,他微皺一下眉頭,卻並沒有跪下,只是淡淡道:“在下雖然是布衣,不過已經被舉賢德,所以暫時也還用不著向侯爺下跪。”
楊寧一愣,不明白舉賢德是什麼意思,這時候也不好多問,看向竇連忠,道:“竇公子,你是不是也被舉賢德了?”
竇連忠心叫不妙。
他在外人眼中,是戶部尚書之子,威風八面,走在人前,沒有幾人敢對他失禮,可是真要論起來,他也僅僅只是戶部尚書之子,一無官身,二沒有被舉賢德,不久之前,楊寧只是錦衣世子,那倒也罷了,可今日的楊寧,已經貴為錦衣侯,兩人的身份已然是完全不同。
楊寧此時明顯是要他下跪行禮,按照大楚的禮制,竇連忠卻是不可拒絕。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要讓自己對楊寧下跪,竇連忠又如何能夠甘心。
便在此時,卻聽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一個溫和聲音道:“齊寧,都是自己人,玩笑開開就好,都不要傷了和氣。”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人正揹負雙手緩步走過來,正是先前站在船舷邊那孩童。
楊寧聽到此人的聲音,便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剛才從背後看到此人的背影,也就十二三歲孩童般高矮,這時候聽到他聲音雖然清朗,但絕非十多歲的孩童。
此人個頭不高,卻又不像侏儒般矮小,走路的時候,自有一股儒雅之氣。
聽到那人聲音,竇連忠似乎鬆了口氣,轉過身拱手道:“世子!”
那人卻已經走到桌邊,坐在桌上的丁易圖也起身來,顯得十分恭敬,卻見那人已經跳上椅子,竟是蹲在椅子上,向這邊招招手,笑道:“齊寧,你過來坐一坐。”加了一句,“你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叫蕭紹宗!”
卻只見到段滄海和袁榮幾乎是在同時拱手道:“見過世子殿下!”段滄海扭頭向楊寧道:“侯爺,這是淮南王世子!”
這一次倒是讓楊寧大出意外。
他在大光明寺的時候,倒是從真壁口中略微聽說了一些關於淮南王世子的事情,按照真壁所言,淮南王世子為人倒也和藹,不過在他身上卻有一樁怪事,說是被陰鬼附身,時常發作,瘋瘋癲癲,一旦發作起來,六親不認。
只是此刻的淮南王世子,看上卻確實斯文儒雅。
楊寧猶豫了一下,終是緩步走過去,拱手道:“見過世子!”
雖說他是錦衣侯,爵位比之蕭紹宗要高,但蕭紹宗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身上流淌著皇族的血液,這樣的血脈,就不是以爵位來論了。
蕭紹宗蹲在椅子上的姿勢很古怪,抬手道:“坐下說話!”
楊寧想了一下,還是在蕭紹宗對面坐下。
朱雨辰等人這時候才為緩過神來,心下卻也都是驚詫不已,他們沒有想到錦衣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更沒有想到淮南王世子竟然會在這條船上。
“我身體不好。”蕭紹宗伸手從桌上抓了一把花生,邊剝花生邊道:“父王很少讓我出門,我也不喜歡出門,所以經常悶在王府裡,很少出門。”扭頭看了竇連忠一眼,笑道:“連忠是好意,讓我今天出來散散心,恰好隨雲也從東海過來,我幼年的時候跟隨父王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