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沿路的土匪就知道這是誰的馱隊,一定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新手。”丹增思忖著,他決定先軟後硬,“嘿,嘿,大哥,天都不殺馱茶人,路上的獵物,狼吃了還留下一點給獵狗,你就行行好吧。”丹增滿臉堆笑地盯著一臉橫肉的絡腮鬍。匪首在聽他說話的同時,眼神非常遊離,透出一種不安的神思,丹增確信這幫人是烏合之眾。
“不行,留下一半的貨物,再拖時間就把你們全部殺掉!”絡腮鬍掩蓋的臉以從沒有看見如此多的貨物顯得喜悅而失態。
丹增沒讓他把話說完便罵道:“土豬子,你也不看看你在跟誰鬥。”掏出德國最新式的二十響對著土匪腦門開了一槍,槍響人倒,腦漿四濺。啪啪啪……連響數槍,索郎、伊布拉的槍朝強盜射去,沒等土匪回過神來十幾個人飲彈倒地,其餘的亂了陣腳,撤退開跑,掉頭慌慌張張胡亂地放槍,一顆不長眼睛的子彈從丹增下身穿過,正好擦破了他睪丸的皮,一陣巨痛讓他嚎叫著捂住了下身,叉開雙腿在地上翻滾,汗珠一顆顆地往地上掉。忍著巨痛他昂起脖子朝土匪跑的方向大聲罵道:“日你媽,有種的別跑,老子日……哎喲。”
看見丹增這副模樣,達瓦又氣憤又想笑,“看來你要穿漢人小孩的開襠褲了。”他埋頭湊近丹增的*,仔細察看傷勢,確認是一點皮外傷,就叫小扎西拿來燒酒,一個勁地朝傷口上淋,打趣地說:“兄弟,你的小弟弟要休息一陣子了。”酒淋在傷口上,丹增痛得齜牙咧嘴。
從被擊傷的土匪口裡獲悉,他們來自藏、青、川的呆瑪、桑都、查馬交界的三不管地界。“不徹底打掉這股土匪的氣焰,今後馱隊會遭來更多的麻煩,這是鎮山敲虎的時機,也為馱隊在南茶馬路上樹立永久的霸氣,爾金呷馱隊是不怕強盜的。”達瓦果斷地做出了這一決定。
當天夜裡,馱隊的武裝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土匪的宿營地,差點叫丹增喪失“最愛”的那顆子彈激起了他無比的痛恨。當身懷絕技的伊布拉利索地幹掉土匪帳篷外的看門狗後,丹增端著九子快槍衝在最前面,圍著土匪的黑帳篷一陣狂射,密集的子彈將帳篷頓時打成漏篩。帳篷裡熟睡的土匪,多數還沒有甦醒過來,就帶著睡眠走向了地獄。“老子用這個為你們念超度經。”丹增叉著雙腿端著槍衝進了帳篷。帳篷中間的篝火還未燃盡,它們將伴隨著慘痛的叫聲,同睡在裡邊的匪徒一同消失。
17 茶磚上的銀子和女人(7)
“丹增阿哥,消消氣,仇也報了,放活著的人一馬!”小扎西勸阻丹增。
“哼、哼,放他們一馬,誰又放我們一馬呢?”大聲地吼叫使丹增的“下身”感到一陣劇痛,他手裡握著的槍管被複仇的激情打得發紅,死在他槍口下的土匪幾乎面目全非。
“孩子,為生存而戰是馱腳娃必須牢記的。”爾金呷在路上不止一次地告誡過他,父親的叮囑伴隨著一股刺鼻的火藥味清晰地浮現在記憶裡。從雅安到拉薩到印度、尼泊爾的茶馬古道上,殺人幾乎是習以為常的事,橫斷山六條大江從來就以奔騰咆哮之勢,以最過激、最慘烈、最嚴酷的方式告訴馱隊,要想在這崇山峻嶺、深山河谷,高原壩子中留著自己的小命,就必須在經商的同時,一手趕著騾馬,一手拿著武器,為生存和繁衍而戰。
當站在帳篷外的達瓦聽見帳篷裡最後一聲槍響,他打了一個寒顫,在崇山峻嶺中頑強延伸的古茶道上,無數次的生死之戰使馱腳娃們親如弟兄一樣連在一起,如同牲口背上的脊椎,一環連著一環。黎明前的夜格外地寒冷,遠處的山影在月影的清輝中顯露出來,一座形如佛圖上師的山峰正打坐在達瓦的眼裡對著他,是指責他殺戮生靈還是為民除害,達瓦不得而知。此時,遠在天邊的家鄉,達瓦的全家也像他一樣手裡拿著武器在同降央土司家較量。
馱隊在給土匪以致命的打擊之後來到昌都府,當加旺代本接收爾金呷專門花錢學來中餐和西餐的王廚子後,死活要挽留達瓦在府上逗留一天,代本要盛情款待老朋友的兒子,高興之餘聲稱,他可以派一個班的藏兵護送馱隊去拉薩。
“恭敬不如從命。”達瓦安排丹增和索朗帶領馱隊出發,自己留下小扎西等停留一天。
幾乎沒有時間概念的西藏貴族們,款待客人通常要用一整天甚至兩天三天的時間,但他們的空間概念卻出奇地大,誰都想擁有寬大的房子,寬大的庭院。王廚子顯露手藝的機會到了。加旺代本邀請了昌都所有官員和貴族來參加宴會,一來在達瓦面前顯擺自己的面子;二來檢驗王廚子的中西餐技藝。就此,一場中西飲食文化的大比拼在以青稞和犛牛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