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我眼裡顯得那樣柔弱與蒼白。我想起她說過,她是為愛情而生的動物。
第120節:第八章 他鄉故知(1)
第八章 他鄉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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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我和倪喜紅面對著很多現實問題,因為我們都在試用期裡請假,我們同時失去了工作。倪喜紅不得不從原來公司的宿舍搬到我的單身公寓。好在當初我一次性付清了三個月的房租,這樣我們在兩個月內不用考慮住宿問題。
我和倪喜紅清數了各自腰包裡的錢,如果沒有意外,省吃儉用應該可以支撐一個月。這意味著,我們必須馬上找一份工作,否則就會糧草不濟,還有可能被物業掃地出門。看著那幾張可憐巴巴的百元大鈔,心裡湧過一陣酸楚,我們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突然要開始計算著每一分錢,這令我們都感覺不適和惶恐不安。我們都是需要安全感的人,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金錢是維繫安全感的基本。
其實之前,關於工作的問題,李瑛也跟我聯絡過,她說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去林總公司上班,林總在深圳的分公司正在籌備中,需要人手。我婉言拒絕了。因為那筆單,每次令我見林總時,甚覺臉上無光,恨不得鑽地三尺。但我心裡對李瑛還是充滿感激,她不是個落井下石的人,她甚至把我的那筆佣金一分不少地打給了我。按理她應該拿一半;我離開了公司,她也可以完全不給我。
她把她的住宅電話都留給了我,說:“如果我手機關機的話,你可以打我的住宅電話。”
至於羅唯,他也漸漸接受了分手這個事實。我們做過一次長談,我們把林楚君,把崔西晨,把他的家人都擺到了桌面上。裡面有太多的糾結,我們無法忽略它們的存在。第一次,我們這樣坦誠相見,提起那些人和事,我們始終心平氣和。
他說,真的很累,這些年亡命工作,就像一臺賺錢的機器。他決定把父母送回湖南,把兩家酒吧交給可信的人打理,自己駕車出去旅遊一趟,當散散心,整理一下思緒。
羅唯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場合都是個懂得進退的男人,除了在大梅沙,那次變故太快,令他沒有時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否則他也會像現在這樣始終維持著他貴族似的優雅與瀟灑。
“你知道林楚君的聯絡方式嗎?”他問得突然,彷彿這是壓抑著卻一直想問的問題,我看到他的眉目間糾結的痛苦,“也沒什麼,酒吧的分紅和我走後的一些事情也需要向她有個解釋。”
我頹然地搖搖頭。林楚君一直沒有跟我們聯絡過。她存心要躲開我們,怎麼又會和我們聯絡。
這一次,她愛大了,傷大了。
羅唯眉頭微蹙,苦澀地笑著把臉轉向了窗外。
“你知道,你和林楚君很相像,不同的是你的鋒利是隱藏在骨子裡的,而她是張揚於外的。相比之下,她更脆弱,更容易被打倒。是她走了之後,我才知道我傷害她有多深。我一直以為她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也一直以為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奪走你身邊的男人。我想是我們誤解她了,是我們不瞭解她,她的愛與恨,從來涇渭分明。也許是因為她活得太真實,而我們早已不相信真實。我們自己戴著面具做人,也懷疑別人戴著面具做人。”
第121節:第八章 他鄉故知(2)
他對林楚君的一番剖析,讓我自慚形穢。他說得對,是我們忽略了她的感受,她是蝴蝶,把華麗與驕傲展現給了人們,把虛弱和自卑藏在了骨子裡。我們都無法心平氣和地接受太耀目的真實。
有些人的愛情,就像一聲迴響。當她的聲音在時間與空間裡跌宕,等別人能聽到引起共鳴的迴響時,她早已不在。
臨走時,羅唯給了我一張存摺,我沒有要。我欠他的,這輩子已經還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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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和倪喜紅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樓下的報亭買一份南方都市報或深圳日報,坐在地上,咬著乾澀的白麵包,翻著裡面的招聘廣告,然後一家一家地打電話過去詢問。週末頂著驕陽烈日直奔人才市場,馬不停蹄地參加一場一場面試,每次躊躇滿志而去,心灰意冷而回。
倪喜紅一直想找份財務工作,但由於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在深圳也沒有可以為她做擔保的人,或許偶爾有可以聘用她的公司,不是在南山或者郊外,就是在偏遠的工業區。那裡,環境和條件不好,薪水相對來說也比羅湖、福田低得多。我們稍作商量後,就舉起四隻手反對。
我只有一個高中文憑,在這人才濟濟的經濟特區,除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