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的身分,進行讓官府、朝廷不知不覺的匡復工作,也不可能了,這都讓關山月不能不怕。
除非關山月改個姓,但,他義父的這個姓,他是頭可斷,血可流,姓不能改。
那麼,既不拒捕,又不傷官,雙手歸還貢品,然後束手就縛,卻又兩不能,絕對不能。
這就是關山月的兩難。
他怎麼辦?
他能怎麼辦?該怎麼辦?
關山月不知道,他真不知道,這是他自叩別和尚師父,進入江湖以來,所遇見的頭一樁難事!
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卻又想到了他姓什麼怎麼會讓人知道的。
多少日子以來,經歷了多少事,除了讓可以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的人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之外,他絕不讓人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
可是如今……
這究竟是誰說的?
他想不出來?
既然想不出來,就只有不再想了。
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只有……
關山月吸了一口氣,道:“我不敢。”
清瘦老者道:“是麼?”
關山月道:“是的。”
清瘦老者哼了一聲:“這是我君某人頭一回聽說,一個在光天化日之下,找上‘揚州’第一鹽商家搶奪貢品,如此狂妄、囂張的江湖人,把六扇門吃公事飯的放在眼裡的。”
一句“君某人”聽得關山月心頭一跳,他目光一凝,這麼說:“那是因為我所知道的姓君的不多。”
清瘦老者也目光一凝:“你所知道的姓君的不多?”
關山月道:“是的。”
清瘦老者道:“你知道幾個姓君的?”
關山月道:“一個。”
清瘦老者道:“只一個?”
關山月道:“是的。”
清瘦老者道:“你知道的這個姓君的,是哪一個?”
關山月道:“君天毅。”
清瘦老者雙目之中精光一現即隱:“誰?”
關山月道:“君天毅。”
清瘦老者道:“你知道君天毅?”
關山月道:“是的。”
清瘦老者道:“你怎麼會知道君天毅?”
關山月道:“君天毅昔日還在江湖的時候,人稱‘神劍’,後來任職‘三藩’之中一家王府,衛護爵主多年,曾經多少人行刺,都不能得逞,又搏得一個‘鐵衛’的稱號。”
清瘦老者道:“你多大年紀?”
關山月道:“是老人告訴我的。”
清瘦老者道:“老人還告訴你什麼?”
關山月道:“朝廷撤‘三藩’後,君天毅不知去向,多少年不曾現身,誰也不知道這位‘神劍’‘鐵衛’哪裡去了。”
清瘦老者道:“你以為我是君天毅?”
關山月道:“那倒不是,只因為我所知道的姓君的不多,只有一個君天毅,又是那麼樣一個人物,總捕姓君,我不敢不把總捕放在眼裡。”
清瘦老者道:“你倒會說話。”
他沒有承認他是君天毅,可也沒有否認。
關山月道:“不折不扣的實話。”
清瘦老者道:“是麼?”
關山月道:“是的,不知道總捕是不是那位‘神劍’、‘鐵衛’?”
他乾脆直問了。
清瘦老者道:“我是不是,跟眼前事無關。”
關山月道:“至少我知道,我遇見了‘神劍’、‘鐵衛’君天毅。”
清瘦老者道:“你我都把話扯遠了。”
他還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可是關山月知道,眼前這“漕運總督衙門’的總捕,清瘦老者,十成十就是君天毅,跟莫懷古等一樣,師父給他的那張名單上的人之一。
他心神震動,熱血上騰。
又是一個,又碰上了一個,跟前幾個一樣,原以為得踏破鐵鞋,得來卻全不費工欠。
一個是巧合,可卻不止一個,個個都是碰上的,還是巧合?
誰也不敢說是。
那麼,是天意,是報應,是因果迴圈,一定是!
可是,又如何?
只因為這一回跟以前幾回不一樣,這一回,這麼多人都知道他姓關了。
他能在這時候報仇,公然殺了這名殘兇?
就算把眼前這些人都滅口,“漕運總督衙門”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