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他禁不住機伶一顫,只有避實就虛:“姑娘,我說過,婚姻大事,半由天定,半由人為,姑娘如堅認人不可為,呂毅不敢再說什麼。”
“那只是一半中的天定,八字不相剋,婚姻自然吉利可行,不過……主要的還是人為的一半。”
“先生,我明白了。”古蘭點頭說道:“多謝指點迷津。”
“姑娘,你誤會了。”呂毅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奉勸姑娘不妨多等些時日,老堡主遇害亡故,含恨而歿,在大仇未報之前……”
“先生,這,我也明白。”古蘭淡淡而笑,那不是笑,那比哭著起來還令人心碎腸斷,這種笑,很不正常。“但,先生,大仇得報,真相大白之後,也只能判明一個人是善非惡,並無補於雙方之感情,先生以為然否?”
事實如此,呂毅他不得不點頭,道:“是的,姑娘。不過,我認為感情二字須經長時間之培養,所謂‘日久生情’,多假以時日,終會……”
“先生。”古蘭介面說道:“大師兄到‘古家堡’前後已有七年,難道時間還不夠長麼?”
呂毅無詞以對,半晌才低低說道:“那有可能,或許七年還嫌短了一點。”
古蘭美目異采一閃,凝注著道:“先生,古蘭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先生似乎很幫我大師兄說話,也希望我能早日嫁出去。”
呂毅心中一震,忙道:“姑娘說笑了,誰不願促成一樁美滿婚姻。”‘“但這婚姻並不美滿,先生。”古蘭緊逼說道:“你願意看兩個毫無情愛可言的人,相對悉苦終生?”
呂毅面上飛快掠過一絲不安,說道:“姑娘,我沒這個意思,也不敢;姑娘倘若堅認縱使假以十年雙方也無法有情愛可言的話,那我就不便再說什麼了。”
又道:“我很不明白,姑娘,宮大俠人中英傑、文武雙絕,他的人品,應該是百年罕遇,舉世難見,是女兒家夢寐以求、理想中的終生伴侶,得夫如此,應該毫無所憾,姑娘卻為何……”
“先生,”古蘭微搖峰首,介面說道:“這,我跟先生一樣不明白,我也承認先生所說的話,大師兄他一身傲骨,眼高於頂,對我,他卻百般容讓,曲意維護。
雖然他數年來一直都對我很好,無如,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始終對他難生情愫,哪怕是一絲絲也沒有;要有,那只是感激,先生知道,這非關……“呂毅由衷地一嘆說道:“情之微妙,委實令人難解……”
“先生說得不錯。”古蘭嬌靨上的神色,突轉哀怨悽楚,美目呆注亭外小池中那水底金鉤,喃喃而語,眼角餘光,卻未曾放鬆呂毅。“情之微妙,委實令人難解,大師兄那般垂愛於我,找卻對他難生情愫;我傾心於人,人又對我不屑一顧,看來我跟大師兄一樣地是作繭自縛的可憐春蠶……”
呂毅那一襲儒衫,忽地無風自動,緩緩低下頭去。
古蘭心中一陣激動,美目異采連連閃漾。
適時,呂毅又抬起了頭,望著她,微笑的說道:“我不相信,世上竟還有人會對姑娘不屑一顧。”
古蘭看得出他那笑意有多勉強,也悽婉一笑,道:“事實上,古蘭就這麼可憐,他,就是我日前請先生占卦,所要找尋的那個人,而先生卻告訴我他已經死了。”
“我很抱歉,姑娘。”呂毅又低下了頭,道:“卦象如此,我不得不直言。”
“我無意責怪先生。”古蘭搖了搖頭,說道:“生死有命,貴富在天,以前,我也曾聽說他的死訊;如今,又加先生證實,可是,我仍不相信像他那樣一位人間少有、地上無雙的奇才、英俠,會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這個塵衰,這就是我為什麼又要向先生請教的原因所在。”
呂毅身形一震,抬頭說道:“姑娘,卦象顯示,的確如此。”
“不會有錯麼?先生,這也許太唐突,但……”
“姑娘,呂毅占卦從無不靈,姑娘存疑,這也是人之常情。”
“先生,”古蘭突然抬起目光,有如兩把霜刃,逼視呂毅問道:“你相信不相信奇蹟這種說法?”
呂毅心中一緊,答得妙:“那要看姑娘是指什麼而言。”
古蘭道:“我指的是一個已傳死訊的人,會突然出現人前。”
“姑娘,”呂毅心絃震動,強笑的說道:“那是神話,呂毅不相信那白骨生肉、死人復活之說。”
古蘭淡淡一笑,緊逼一句:“先生,我是說只傳死訊,並未證實確實死去。”
“這……”呂毅他無可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