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害了你,若非你昔年一意貪婪,怎會永淪苦海、不得翻身?“古嘯天怒聲說道:“當年之事不單是我,你也在場。”
“不錯!”黑飽人陰側測地道:“可是你別忘了,我只是在場而已。”
古嘯天沒立即說話,良久才一嘆道:“對!你僅是在場,這件事使我負疚終生、永背罪孽,錐心刺骨,長淪苦海,不得超脫,已鑄千古恨,無力可迴天。說起來,落得這般下場,該是我古嘯天報應……”
黑袍人道:“我深有同感。”
古嘯天繼續道:“這說明,天理昭彰,不隱邪惡,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你也休要得意,總有一天你不為天譴,便被人誅!”
“我說過,我很有自知之明。”黑袍人說道:“我也相信必會有那麼一天,不過你說得好,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你的報應已經到了,你受制於我,我依然無恙,這也說明我的報應將要遲來。既然遲來,那便是不知多久以後的事,而如今,你把柄落在我手,你那愛逾性命的掌珠握在我手,所以我勸你最好在目前這段日子裡乖乖聽我的,還有,千萬別存僥倖,我只消將你昔年所做的那件事傳揚武林,你一樣地不能做人。”
古嘯天默然了,寒顫了,畏懼了。
愛女情深,不為自己也該為女兒著想。
半晌方有氣無力地道:“我受制於你多年了,這種話,我也聽過了不少次了!
說吧,今夜你來此的真正目的何在?“
黑袍人陰陰說道:“我來警告你,其實,我是多此一舉,過分擔心,不過,做事還是慎重些好,我認為你不會對今天來的那個書生寄予絲毫希望,也不會不顧一切,冒險洩露口風,對不?”
古嘯天道:“你應該知道,那書生,他也看不出什麼。”
“不錯。”黑袍人道:“這個我比你還清楚,無如,不知怎地,我總似覺得他不同於以前那些庸醫,他竟能使我有莫測高深之感。你知道麼?他明天還要來做二次診斷,哼!
如果碰上幾個像他這般熱心的,只怕總有一天會被人看出端倪,說來,我是自尋煩惱,那年,我不該準你延醫……”
“那好辦!”古嘯天截口說道:“只消今夜去找他一趟,豈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麼?”
“好辦法!”黑袍人嘿嘿笑道:“別跟我鬥心機,我做事還不至於那麼笨拙,此處無銀三百兩,我豈能暴露自己,引人疑竇?
除非我殺了他,否則縱然他永隱不洩,也是多一人曉得此事,我做事由來不願大多人知道,何況,日子久了,難能擔保他永能守口如瓶。“看來;南宮逸見解獨到,料想得不錯,這黑袍人是個高明人物,他不會自投羅網,的確是心智高人一等。
古嘯天道:“這回可能你要失算了,也許那書生是個機警之人,他已看出了端倪,只是未敢透露而已。”
按說,這句話古嘯天不該說,反之該秘而不宣,無論如何,有人能看出他的“病”因,對他都是百益而無一害的。
不管希望多渺小,他總還有機會掙脫魔掌。
假如因這句話使黑袍人起了戒心,殺了那書生,滅了口,杜絕了後患,那他僅有的一絲希望也頓成泡影了。
無如,古嘯天是早已絕望了,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人還能看出他的病因,本難怪,他已經受過無數次失望的打擊了。
他,不過是故作驚人之語,下意識地想嚇嚇黑袍人,看著他吃驚,圖逞一時快意而已。
這是他報復的唯一方法,可嘆、可憐!
但!這句話還真能收到震懾、恐嚇之效。
黑袍人身形突然機價一額,只是為時太短了。旋即,他就肆無忌憚地縱聲狂笑,聲震四壁,甫道嗡嗡迴響。“古嘯天,我看你是技窮了,就算他醫術高人一等,果然賽華佗,能看出端倪,正如你所說,他也不敢透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瀾不禁風的書生,他能怎麼樣?即或他天膽獨具,敢於透露,‘古家堡’上下近千,誰又能想到是我?不過……”
黑袍人話聲一轉狠毒,冷笑接道:“我說過,做事還是謹慎些的好,謝謝你提醒我,其實我本就疑惑。不妨,且看他明天來不來,來了,那表示他果未看出,不來,那便證明他已然看出,到那時再追殺他也不為遲。哼!哼!看他能否逃出三里之外!”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萬一那書生明日有事不能來,豈不因自己一語,斷送了一條無辜性命?
古嘯天懊悔不及,默默不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