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松,我是真的只有這些錢,我怎麼可能拿得出一千萬呢?”她打斷她,用一種虛弱又乞求的聲音叫:“你放過我吧,殺人是犯法的,你也是求財,不想鬧出人命的是不是?”
常松到底也是混混出身,緊張了片刻便鎮定下來,冷冷一笑:“行啊,大不了同歸於盡,你有種就誣陷我,臨死前我也會抱緊你那個j夫。”
凌靜妍越是這樣做,他就越是堅信她為了保全那個男人會不顧一切。
就算他真被她害進監獄又怎麼樣,牢子嘛,他又不是沒進去過,等他出來,會加倍討回來。
“是不是想玩大的,我幫你報警。”他無所謂地加上一句。
凌靜妍嫣然一笑,隨手蹭了蹭手腕上的血珠,拿起手機點了幾下說:“我已經把我們剛才的對話錄下來,而且發給我的一個好友了,你放心,她只會把這當笑話聽聽,不會多事的,她知道我喜歡開玩笑的,就象剛才那樣,好了,玩笑過時間過了,現在我們繼續談正事。”
常松狐疑地瞅著她,終於覺得她變了,不再是多年前那個衝動火爆的小太妹,而讓他感覺到高深莫測。
她剛才那樣鬧一場,無非是讓他明白,他想威脅她,她同樣也有辦法回敬他,到了最後,未見得誰能笑到最後。
他之前對她的那些輕視不知不覺收斂了一些。
“不管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我那兩個條件是不會變的。”他嘴硬地說。
凌靜妍點點頭,她手中又拎起那支匕首,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
天色已經全黑,匕首在她手中發出幽幽的寒光,襯著她胳膊上的血漬,有一種妖豔的美,她的眼瞳也似染上絲絲的血色,讓常松後背一陣陣發涼。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個晚上,她瘋狂地舉著菸灰缸向自己砸來,眼底的狠戾和怨毒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個女人發起瘋來是可怕的,他早就認識到這一點。
“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威脅不了我。”凌靜妍說,陳述句,語氣很淡,彷彿知道對方一定會相信,所以根本不用大聲提醒。
“錢嘛,我只有那麼多,你愛要不要,而且那錢是可憐你這輩子廢了,別說女人了,老了死了連個送終的都沒有,留給你讓你預備後事,其實我倒真覺得對不起你的,人家人生一場吃喝玩樂,揮霍不了的就留給下一代,你呢?只有一張口,能吃多少喝多少?男人該花錢的地方你全用不上,我要真給你一千萬,還怕你發愁呢,到時愁啊愁的把身體愁壞了,我更對不住你了。”
常松被她的話刺得握緊拳,然而她只是輕輕一笑,自顧自地往下說。
“至於你說的那個男人,他老媽是怎麼對我的,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不怕告訴你吧,他最近是很迷戀我,我也是想過吊著他,他有錢有地位有相貌,捨得對我花錢,床上功夫更很能滿足我,象他這樣的男人誰不愛呢,不過嫁入豪門這種事,我還真不敢想,我不象你沒有自知之明,做那些一夜暴富的白日夢,我能多勾引他一天,多撈點好處就行了,然後等我們都玩膩了就各走各路,再找下一個,我還年輕,這世上的男人那麼多,不需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你說呢?”
“這就是我比你強的地方,你羨慕不來的,我說啊,反正你現在也這樣了,不如去泰國做個手術,該切的切該做的做,沒準還能象我一樣享受幾年呢。”
“我今天來呢,是看在以前相交一場的份上,不想你再做什麼傻事,你也知道我那男人有點背景吧,你想爆他的料,這訊息能不能發出去,或者發出去後會有什麼後果,你大可以試一下,我言盡於此,你自己考慮吧……對了,順便告訴你,你這一鬧的,我對那男人也膩了,又找了一個,過幾天就會跟他攤牌,然後去外省,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了吧,信不信由你吧。”
“我們之間應該沒機會再見了,朋友一場,萬一以後遇到,也希望你能掉頭走開裝作不認識,永別了啊。”
說完她笑著站起來,將手中的匕首擱到桌上,眼光閃動,又補充一句。
“對了,我害得你這樣,你恨我是應該的,要不這樣吧,刀子在這兒,你砍我幾下,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絕不怪你,敢麼?”
然後她掉轉匕首,微笑著看著常松。
對方死死瞪著她,對上她如春花般愈來愈燦爛的笑臉,緊繃的線條緩緩鬆下來。
他難道看不出來麼?這女人和他一樣是亡命之徒,她的意思很明瞭,真逼急了,她不惜結束自己,也不會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