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往後,我們會不斷地去城堡附近抓人,直到答應我們的條件為止。我倒要好好看看,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歷山城,就是方圓數千裡的艮山州,到底有多少新人,能夠我們不停地抓?來人哪!筆墨伺候……”
有窮國的要求,賠償,放人,跟預想的脫身之計,倒是不謀而合,爰慧當然只想全副身心配合。
只是那個賠償的數目十分駭人,未免有一點獅子大開口了。五十萬斛,稻麥不論,我多少懂得一點地球土著的計量單位,差不多合到我們星球上的二千五百萬公斤左右,就算一個壯漢一年消耗一千公斤,也足夠一次經年久戰的軍糧了。若如他們的估計不錯,艮山州的新人人口,尚且不足萬餘,可得讓他們整整三五年都不吃不喝哪!就算州牧大人自家的嫡親子嗣被擄,恐怕也不敢輕易答應。抑或答應,也不過是空口說白話,無力償付。
我不知道爰慧到底有沒有這個意識,看那一副樣子,人家根本就沒操這個心,人家怎麼說,他就怎麼寫,連個格愣也不打,一門心思盡是求生的慾念了。
“你就這麼寫吧,可以分期償還,人貨交易,第一次,先付十萬斛,確保我們有窮國人民今年不致捱餓。我們原來每年該繳的賦徭是五萬斛,再免八年,至於利息嗎,我們也就不再另行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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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有窮國未雨綢繆,準備著新人的報復?據說舊人部落立國,都有一個習慣,只要餘糧稍一充足,來年便要對外開戰,征服別的部落。他們很少直接跟新人的城堡抗衡,可是對於自己的同類,卻毫不手軟。
想來當年先遣隊開拓中洲的時候,就有了疆域統治的概念。中洲大地劃分九州,建立了一個個新人的分治中心,傍山而建的城堡,充足的火器,居於統治地位的新人,算是先遣殖民者的正宗後裔。而連年征戰,舊人部落已經兼併得差不多了,每個州治轄區,差不多都以一箇舊人國度為主體,正如艮山州,對應著有窮國。新人統治者,也不允許他們舊人部落過分擴張,為了便於管理,卻也預設在每個州治範圍內以一箇舊人部落為王。
這樣的賠償要求,不能不叫人懷疑他們的企圖,再行擴張,恐怕中土大都也不會聽之任之,如此籌措糧餉,只能考慮到他們是為了對付艮山官差的報復了。如此苛刻的條件,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只能逼迫官府斥諸武力,大肆鎮壓。若非有備而來,只怕有窮國也不敢如此囂張。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最倒黴的自然是爰慧,我可憐的替身,恐怕真要算是在劫難逃了。
關鍵的問題,有窮國為啥能夠這般有恃無恐?真跟艮山州府較上了勁,中土大都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就象人之於馬蜂窩一樣,孑然一身,再怎麼聰慧伶俐,再怎麼孔武有力,恐怕難逃被群起而攻之的命運,若是有備無患,情況就大大不同了,除非整個中洲的舊人部落都來響應,那才會是真正的麻煩。可新人的智慧能力,遠勝於舊人,除非現在中土大都的最高統治者——黃帝,只不過是一個閉目塞聽的無道昏君,稍微賢明一點的君主,絕對不可能放縱天下。
思前慮後,我總覺得這更象一個錯綜迷離的陰謀。就象今天所用的押運工具,分明動用了只有新人才可能擁有的機車和汽船,莫非正是某些新人在其中作祟,所謂的有窮國,不過是一群拼死在前的炮灰而已?
或許就是那個稷家在裝孬,他們不想報一箭之仇嗎?正如爰慧的母親所猜度的那樣,扳倒爰甫,整死爰慧。可是時間不相符合,爰慧肇事,不過是一個月左右,而劣種的禍根,應該在今年春季之前早就播下了。除非稷家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很早就有了準備。倘若他們真有這等本事,那叫稷騰避開才對呀,哪怕是高明無比的苦肉計,那個終身殘廢的代價,也實在太大了。再說肇禍的畢竟是他本家,倘若人家綁的不是爰慧,而是州牧大人的公主,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即使是覬覦州牧大人的寶座,也不至於採用如此愚蠢的辦法啊。再說回來,真要是鬧得不可開交,中土大都也肯定會派人來辨明是非,不懲罰真正的罪魁禍首,那才叫怪呢。
本來我想給爰慧一個思緒,讓他主動提出疑問,大凡談判的條件,應該替對方設身處地考慮一下。轉念一想,又覺得是多此一舉。我們本已是人家祭臺上的犧牲品,哪有跟人從容商榷的資格?除了招打討罵,自然不會有半點好處。可我實在不想讓我的替身就這樣死於非命,儘管我的亡靈還有機會可以逃逸,可就近都是些不可理喻的舊人,與其附身於他們,還不如就找一些鳥蟲魚獸委曲求全。儘管我現在的替身多少有一點不盡人意,可我暫時還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