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只怕到時候榮華富貴壓死你,你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
“畫餅充飢,又頂什麼用呢?我看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才對……”
“鼠輩,真是鼠輩。說你目光短淺,確實一點也不過分。你以為寒浞之輩,就能成得了氣候?”
“師父,您夜觀星象,前番不是說熒惑守心,大人易政,主去其官,必見一國之君獲罪於天?天垂象,見吉凶,如今有窮國的猝然變故,不正是最好的應驗?怎麼您老人家又說寒浞不行,莫非師父又有新的發現?弟子實在是疑惑得很哪……”
他們所提到的熒惑之星,我略知一二。熒惑即是我們星球天文學詞典上的火星,從地球上觀察這個星,時亮時暗,時而順行,時而逆行,給人以詭譎多變,捉摸不定的感覺,因而被認為是一顆災兆之星。中洲一地的土著星象學家,又把天上的星座分做三垣二十八宿,這跟地球分諸洲,中洲又再劃分九州,完全是一個意思。心宿,本屬東方七宿之一,所謂天地感應,區域相對,看來他們正是把心宿所對的地域之野,定位於有窮國了。
“星象自是不錯,心宿之野,也該應在有窮國,獲罪之身,更非后羿大王莫屬,又聽說天使頻降有窮國境內,確是神佑之象。然而事情均有正反兩面,真所謂物極必反,若寒浞僅是順天而為,也就罷了,你沒見他自以為天兆應驗,有恃無恐,卻早已在傷天害理,逆天而動了……”
“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又在嗔怨人家濫殺無辜了?”
“哼!濫殺無辜,只怕尚在其次,戕害新人,才是最大的失策。新人背後是誰?中土大都不是?要跟中土大都對壘,只怕寒浞就是天子真身,也該好好掂量掂量。昨夜護送武羅之人,雖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之,但從言行舉止上判斷,必是新人無疑,而且我敢斷定他就是中土大都派來的先行者。再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后羿也只是一時失蹤。難說不是中土大都的人救走了他。而武羅又是他的近臣,如今又開始在艮山境內顯現蹤跡,只怕更是一個明顯的預兆啊……”
“依照師父的意思,中土大都已經準備來進犯了?”
“看你胡說,真是一點事理也不懂。該說進剿,如何能用進犯二字?有窮國雖說也是一國之格,可致於整個中洲,中土大都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地方上的蕞爾小邦而已,是子致於父,臣致於君的關係。也不知寒浞到底存何心思,不知是他根本就不稀罕中土大都的承認呢,還是中土大都壓根兒就不想承認於他,還要加害新人,這便是寒浞最大的失策。縱有天助神佑,看來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一時蹦躂而已……”
我不由得暗讚了一聲,山野之地,居然也不乏此等有識之士。寒浞之流若是也有這一般見識,尤其是沒有危害到艮山地方,中土大都也就不會來過分干涉了,說不定最多隻會扮演一個調停的角色。看來人家真是藉助蚩尤人的勢力,發動了政變。對方自然不會白幫忙,於是才有了今日的騎虎之勢。想來以舊人的那點智商,絕對不會完全看透蚩尤人的用心。否則的話,那寒浞真是名副其實,不折不扣的大逆不道了。不僅是一個篡國謀位的亂臣賊子,還是一個出賣洲邦利益的奸邪之徒,為了一己之慾,竟然將天下大義都能置若罔聞,拋之腦後了。
“可是師父,我本來還想請示您呢。不管人家是不是秋後的螞蚱,這會兒正是蹦得最為歡暢的時候。比起人家來,你我一介蝨蚤也不如,尚且還得在人家的夾縫之中求生。您不是不知道,過往兵勇時常要來盤問,只怕到時候撞見了,你我都不好交代,一個傷重之人,而且明顯還是刀劍之傷,再說從前武羅大人在艮山境內,在有窮國也是赫赫有名,那些兵勇只怕都還能辨別得出他們昔日大司馬孔武威猛的形貌吧?”
到此為止,我倆的心都放下了一大半,至少證明一點,蚩尤人還沒來過這裡,若照著小亓村的遭遇來推測,只怕正是爰慧的頭套發生了作用,蚩尤人,已經不是那麼容易跟蹤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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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慧自然高興,便詢問要不要進去。正待回答,卻見老頭又開了腔。看來剛才徒弟的擔心,也正是他的擔心,沉吟了一會兒,他方才輕咳了兩聲,清清喉嚨。
“既然人家看得起咱們,把人交託了,我怎麼能再推託呢?再說昨夜那人負重若輕,你又不是沒有見到,如此神力,如此步履,只怕也不是一個善與之人,如若不答應,只怕人家也不會讓我們再有什麼好日子過,與其縮頭一刀,不如伸頭一刀,中土大軍進剿之日,說不定正是我們領功封賞之時。這,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