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子裡去,你給自己多找些乾糧,然後再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的消耗,只怕不輸於昨夜啊……”
“好吧……”
直到南斗的位置,完全越過了北斗,還不見一個人影,這時已該是子夜將盡了。沮喪極了,卻又是無可奈何。可能極多,最為可怕的就是蚩尤人了,只怕人家藉助著遙感遙測手段始終盯著我們的梢,凡是我們在艮山——有窮國境內接觸過的人,一律格殺勿論,而對我們本身,卻始終只是圍而不擒,追而不捕,敲山震虎,目的無非還是隻有一個,想讓我們知難而退,乖乖地滾回疑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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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最後一個希望就只能是武羅了。但願他能挺過來,至少在斷氣之前我們還能見上一面。后羿的下落,現在就只剩下他一條線索了。
關鍵,我還是想證實一下,我們究竟是不是自作聰明瞭。這頂鋁箔帽子若能管用,那蚩尤人就不會找到那座安置他的小廟去;如果無濟於事,只怕我們這一會兒返回,廟裡也就只剩幾具屍體了。這一點,至關重要,尤其是在跟后羿會面之前,我心裡必須有個底。否則的話,即使知道了后羿的藏身之處,我們也不能輕易去見人家。蚩尤人肯定也在千方百計地找他呢,我們豈能為虎作倀,給人家當送上門的嚮導去?
我把想法一說,我的替身也覺得有必要驗證一番,只要一想到小亓村那些無辜的老弱婦孺,他的心情總是時分難過。渾身上下,立刻佈滿了殺氣。雖然小亓村的人不能跟他的雙親同日而語,可他們的遇害,只是一個噩訊,小亓村的慘象,畢竟是親眼目睹,在他的想象之中,父母之死一定比這更慘。
那廟離開小亓村,不下五十餘里。嚴格地說,那更應該算是一座闡觀,只緣大殿上供著的是元始天尊的寶相,禪教之中可找不到此君的位置,唯有闡教才敬他為開天闢地,首創闡教之神。而闡教的修供之所,準確地應該稱之為宮觀,唯有禪教的香火之地,方才能夠稱為廟宇。反正以訛傳訛,也不知道當地人是不是故意混為一談。
這一回,可不象前一番,急於賓士,便直接闖上了大殿。因怕蚩尤人捷足先登,我讓我的替身,先在外圍察看一番,方才敢慢慢靠近去。
看來這裡的香火早已不繼,房舍大都殘破不堪。原先的一人多高的院牆,早已變成了一段段殘壁斷垣,東倒西塌,僅剩昔日的廓落而已,現在再也不用走正門,隨處可以進去。在歷山城裡,也有一座天尊宮,光聽名字,就知道它的屬相了。那可氣勢了,香火不斷,逢年過節,便是城裡最熱鬧的去處,這地方,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剛才來的時候,就見到兩個人,所謂的廟祝,一個瘦骨嶙峋的老漢,和一個兼做粗使雜役的徒弟。一個虎頭虎腦的半大小子,看年紀比我的替身要小好幾歲呢。只是魁格遠比我的替身結實,走起路來,猶如一個泡菜罈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大殿的側面,便是他們的歇身之所,剛才他們一起把武羅抬到了那裡,好象本是一個配殿,只因為慣常住人,竟是這裡面保持得最為完好的房舍了。
爰慧現在的裝束,只敢曉宿夜行,因此我們只能趕在天明之前,摸到這裡。此時晨曦微啟,東方的天空已經出現了魚肚白。為了保險起見,我先讓爰慧在外面兜了幾個圈子,先在周圍打探一下。
兩圈之後,我們首先摸進大殿,雖然此時在室內看東西還多少有一點迷離朦朧,大致能夠看清了,就跟離去前的情景差不多,至少沒有發現屍體。
轉過圈廊,往左一拐,便是我們最後要找的偏殿了。貼在門上一聽,裡面已經有了一點聲音。
蒼勁的低咳,想來那個廟祝老頭已經醒了。再順著門縫一看,只見裡面有火星一閃一閃,原來那老頭盤膝趺坐在床上,正在大過煙癮呢。
屋裡就兩張鋪,旁邊一張上還躺在一個人,顯然就是昨夜送來的武羅。只是一點動靜也不見,不知是否還活著。
“師父,今天該燒兩個人的早飯,還是三個人的早飯?”
原來那徒弟也已經醒了,正坐在地上打綁腿呢。顯然是武羅佔了他的床,人家就只能打地鋪了。這麼大的動靜,人家說話也沒用刻意控制自己的聲音,還不見武羅有一點反應,我不免把心揪了起來。
“你看他一時半會醒得了嗎?你那點小聰明可瞞不了我,自己想多吃多佔,就別打著幌子找理由……”
“可要是他待會兒醒來呢?佔了我的鋪先不說,總不至於……總不至於還要來跟我爭食吧?”
“全福,你這永遠不成器的東西。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