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坤看見臉色複雜,不知道是在苦笑,還是在懊惱。
“還記得你當了過陰人,隔了幾個月才七眼泉出來的那次嗎?”方濁說道。
“記得。”瘋子回答,“我不敢去見王八,是你天天陪著我,嘴裡說的是要我陪你去遊玩,其實是你在陪我……”
“我們去了好多地方。”方濁笑著說道,“幸虧你地理好,知道哪裡好玩,帶我們玩了個遍。”
“可惜我們缺錢。”瘋子想起往事,興奮起來,“我們好多次都是偷偷蹭別人的車。”
“有一次。”方濁格格的笑起來,“那個司機看見後座突然坐了兩個人,嚇的差點沒把車開到山崖下去。”
“那怪我,”瘋子也笑起來,“我喝醉了,忘記告訴司機車上沒人。”
“那是你不願意矇蔽別人的心思嘛。”方濁笑道,“你和熊浩都有這個本事,他可是把這能力當做看家的本事了。”
“我還是用這個本事做了壞事的啊。”瘋子撓著頭說道,“在深圳,你說你想吃海鮮,我們就大方的在餐廳好好吃了一頓,後來給了一疊廢紙給老闆……”
“我沒說我想吃啊。”
“你盯著別人餐桌上的龍蝦,看了半天。”瘋子說道,“難道不是想吃啊,一千多塊一隻,可我們身上連十塊錢都沒有。”
“那次我們是去幹什麼來著?”方濁問道。
“去幫老嚴找一個會下降頭的人嘛。”瘋子說道,“可是那個人去了香港。”
黃坤聽著師父和方濁回憶著往事。這麼多天陰霾的氣氛,終於變得開朗起來。
三人到了芮城,找了地方吃飯,然後投宿。瘋子和方濁不停的說笑,說著一些好玩的事情。黃坤也聽著有趣,原來方濁最開始和王抱陽是一個部門的同事,可是王抱陽幾個月都不知道方濁是女孩。但是瘋子第一眼看到方濁的時候,就問方濁是不是王抱陽的女朋友。王抱陽才知道方濁是女的。當年的情形,歷歷在目。
這麼多天以來,黃坤都看到師父很沉默,很少說話,更遑論說笑。不知道師父今天是怎麼了,淨和方濁說一些開心的事情。難道是師父的簽證已經下來了,他已經要走了的緣故嗎。
師父一定有話要說。
黃坤推測的非常正確。
果然,飯吃完後,瘋子突然臉色又變得冷靜。方濁問道,“你怎麼啦,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現在又變的這麼個樣子。”
“方濁。”瘋子慢慢的說道,“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在騙你。”
“你也會騙人嗎?”方濁不在乎的說道,“我有什麼你好騙的,是不是曾家姐姐的事情,沒事的,我早就聽董姐說起過。”
“不是這件事情。”瘋子語氣仍舊很慢,“你不是讓打聽一件一件事情嗎?我一直告訴你,我沒打聽到……”
“你打聽到了,”方濁臉色也變得冷漠起來,“什麼時候?”
“你忘了我是過陰人嗎?”瘋子說道,“活人這邊我問不出來,我可以問死人……”
“死的是那個?”
“你媽媽。”
“哦。”方濁輕鬆說了一聲,“她果然是死了,不然她不會不來找我的。”
“你父親……”瘋子欲言又止。
方濁看著瘋子,嘴巴慢慢撅起,“你不是第一次來芮城?”
瘋子點點頭。
“你為什麼不早點說。”方濁站起來,哭著說道,“到現在這個狀況了,才告訴我。”
“我一直在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只是遇到好的時機。”
方濁一個人走向餐館門外。
瘋子要追過去,但是走了兩步就站住了,然後回到座位上,對著黃坤說道,“小子,陪我喝酒。”
“你找到方姐的親人了,為什麼不告訴他。”
“我怎麼說,”瘋子說道,“難道告訴她,她的親生父親是一個道觀的住持,她母親被騙財騙色。”
“這是方姐的命運。”黃坤說道,“她應該能接受……”
黃坤這句話一說出來,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驚訝得說話都開始結巴,“原來、原來,方姐的父親是不是、是不是就在永樂宮……”
“而且是方濁的對頭張天然的得力手下。”瘋子沮喪的說道,“換了是你,你會說嗎?”
“別問我。”黃坤說道,“我那裡知道。”
馬接輿在道觀後的松樹林裡辟穀靜坐已經十天。永樂宮自從在他接手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