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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紮成一束,插在葡萄糖瓶子裡,散發著雜香。屋內飄散著花和人的溫馨。在這顆藍色星球的無論哪個角落,昆蟲,大猩猩,哺乳動物,甚至岩石之間,總有這種溫馨;只不過庸俗、虛偽、臃腫、驕橫的人們蔑視這種淡淡的溫馨,他們需要強烈的物質刺激和名譽。一會兒,因為藥物強烈的催眠作用,她漸漸地眼睛閉上了,似乎一絲微笑,略偏著羊乳般白的下巴睡著了。好吧,入睡吧。她們把蚊帳放下,撫弄好,離開了。

她愛喝一種桃汁,清涼甜蜜,芳香口氣,營養豐富,鎮靜神經。給一般病人要輸液,生僻花哨的藥名,她不需要。她愛喝什麼就愛喝什麼吧。現在,病人入睡了,我們抽空感受一般病人的飲食是否科學。病人想吃什麼,想喝什麼,總是身體的需要,成千上萬的“什麼”也經常在變化,身體內的變化更復雜而有序。但報紙和專家總喜歡提建議,某某好,某某不善。女媧或上帝造我們的時候,已經在地表造好了我們的飲食,一些人怎麼偏愛挑三撿四呢?要給食物評個高低呢?他們不懂哲學,就像魚兒不懂沙棗花。最奇怪那些電視廣告上的醫學專家,在病理的螢幕上本來很恐怖,他們手指著藥瓶兒大放厥詞,自己卻好像隨時會中風栽倒,腦溢血突發。我們非常敬佩幾百年前的一個畫家,看著墨西哥叢林裡的西紅柿紅豔美麗,第一個敢於食用。喝吧,美麗恬靜的病人,愛喝什麼就喝什麼,多麼自由!

醫生每天給她送一瓶果汁,擰開,放在床旁邊。她看著醫生說:“我一次付錢!”有一次,她沒有喝。他問為什麼今天不喝?她說想喝,但睡得不想起身。他望著她沉思了一會,也罷,等一會兒再喝。他出去叫護士姑娘給她喂湯藥,其實迫使讓病人感到自己應該按時服藥。這兩個白衣天使,永遠那麼溫順,那麼微笑,那麼體貼。其中的一個姑娘,穿著白大褂揭開蚊帳進來了,容貌年輕美麗,滿面春風地幫病人起來,用病人的小木梳給病人梳幾下頭髮,飄逸剪髮的頭幾乎貼在病人的肩頭,好象病人是她的姐姐,姐妹兩個偎依著,在吐露心曲呢。湯藥喂完了,她把果汁的瓶口對到病人的唇下,要餵了。病人剛要張嘴喝,立即感到了難為情,便抱歉地笑一笑,搖搖頭,臉紅了,接過護士手中的果汁。護士感到了病人的難為情,溫情一笑,放開手。護士月亮一樣看著病人,病人月亮一樣看著護士,護士象花一樣飄出去了。

其實,病人幽然幻想讓醫生來喂。這真是一個奇異大膽的幻想!

人們有一種議論,說這個藥鋪裡最多三個人就足夠了,為什麼一男三女?張雪烽自己也感到了,但不好處理。只好任憑議論,忍受譏刺,眼睜睜看一些嚴肅的病人選擇別的藥鋪。林楠感到了自己的角色,不良效應多,一次次給他們三個人宣告:“為了治病,我不但不拿工資,還要給藥鋪付治療費。”

這與兩個護士關係不大。付治療費,就是給張雪烽盤纏,那一沓紅紙。林楠真的從家裡拿八百元錢來給他,恭敬地放在桌面上,讓兩個護士也看到。張雪烽瞥一眼紅紙,苦笑一聲,抬頭瞪眼,生氣了:

“你把我沒有看成個男人?問一個有病的人要工錢?你讓我在全球丟人?”

她見醫生真的生氣,受了刺激,心裡一震:“這醫生生氣,好嚇人哦。”也好,一震,把逆亂的神經元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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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舞蹈演講(1)

冬季不下雪,空氣乾燥,流行性感冒肆虐,藥鋪裡病人擁擠。張雪烽的“惠民診所”的病人們不但不感到擁擠,反而感到來這裡治病很可靠,很溫暖。真奇怪,醫生應該希望疾病痊癒,病人好起來;但這個時代,醫生的病人少了,門前冷落鞍馬稀,沒有經濟收入,沒有名譽,好像恥辱羞愧。聽說有的醫生像政客延長執政期一樣,特意把一些病人的病期延長,順便等待另外的病人,疾病“熬”得痊癒,病人還要感激呢。張學烽看到一些病人竟遲遲不痊癒,很慚愧。他絞盡腦汁診斷,想象病理,用藥精簡,減少羅嗦。病人還是擁擠。

需要租一個大的地方了。張雪烽找好了一處五層樓的二層兩間套屋,原來裝修不錯,僱人,兩天把藥鋪裡的東西全部搬過去。給預測師包了禮品,選擇了良辰吉日,請了親戚朋友張羅,大放鞭炮,大掛紅毛毯、紅被面子,宴請了十幾桌。他本來不這樣搞了,但不少人勸說,也隱隱然思忖幾千年來的習俗必定有其中的奧妙,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屈服吧。酒席未開,熙攘喧譁,因為讓座發生的變動,病人兼中藥藥劑員的林楠,竟然坐在張雪烽的旁邊!著實讓張雪烽的妻子皺著眉頭看了又看,筷子夾著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