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地笑起來,但願她有那種勇氣。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一下。
“回答我!”
甩開他的手!她拉下臉。“如果我要毒死任何人,那一定是你!”她怒道。
他臉紅了半晌。她突然發現,他真的擔心她會自殺。
沒有直視她,他說,“你不要小題大做,等你懷了孕,我就替你除掉他。”
“這麼說,你打算殺了他?”
他沒有回答,因為一堆人吵吵鬧鬧地接近門口,想必是新郎來了。
“到床上去等他,”他輕推了她一把。“你不要亂來啊。”
她轉身瞪他。“這是你一手安排的婚禮,你到床上去等他好了,”她壓低嗓子怒道,“他根本看不見,或許不會發現有什麼不同。”
吉伯特竟咧嘴對她笑。“我很高興你仍然是老樣子,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我要把這個拿走。”
看他拿走酒瓶和杯子,她幾乎要哭了。可是如果她求他至少留下那杯酒,他就一定會要拿走。
深吸一口氣,她朝床跑過去,才把被單拉起來遮住自己,新郎到了,被一群留在最後一批,還沒出門打仗的武士前呼後擁。
他們肆無忌憚的笑聲,在看到床上的新娘子之後,突然停下來。吉伯特注意到她的不安,催促那些人離去,然後在身後關上門。
房裡剩下若薇娜,和她的新婚丈夫。
第二章
他是有備而來的。
高武·利諾穿著一件墨黑的晨袍,使他沒有血色的面板顯得更加蒼白。腰帶在路上鬆開了,他沒有把它繫上,倒是往前走一步,它就敞開來。
若薇娜看見他朝床走來,連忙緊閉上眼睛。然而那一副老邁的身體已經映在她腦海裡——凹陷的肚皮,皮包骨的兩條腿,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見,還有吊兒郎當晃動的小東西。她知道那玩意兒有許多名字,大多指它是可怕的武器,但她老公的一點也不可怕,也不像武器,倒像個小可憐。
她差點想笑如果她不是快要哭了,這場面的確頗惹人笑。她開始低聲祈檮,希望她可以逃過這一切。
“老婆,我的小兄弟須要你的鼓勵,過來親親他吧!”利諾輕笑著。
若薇娜感到一陣噁心,她躺在床上,死命抓著床單,不願移動。
“過來,老婆。”利諾喃喃道:“我太老了,這次一定要生個兒子。如果再不行,我就讓魯達來代替我使你懷孕,沒有人會反對的。”
吉伯特也不會反對的,她恐怖地想道,他也要相同的結果……一個孩子。
老天,她一定要忍受這些嗎?他好象行屍走肉,她知道她不必費多少力氣,就可以反抗他的騷擾。但她這麼做了,她母親會遭到何種命運?
而且這人現在是她丈夫了,丈夫的地位是崇高無上的,她連命都掌握在他手中,他一聲令下要宰了她,沒有人能說第二句話。
“我買了個爛貨回來嗎?”他提高了嗓子。“你給我過來,馬上過來!”
這是個直截了當的命令,她不是有意違抗,問題是她一碰他只怕就要暈倒。
“我做不到!”她大聲說道,因為她不想說第二次。“如果你要我,那就來吧,我是絕對不會幫忙你的,爵爺。”
沒想到他還能漲紅臉,他氣得發抖。她想,或許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待他。他會鞭打她嗎?恐怕要叫別人來鞭打她,他自己沒有那種氣力。
“你——你——”
他只說出這句說,眼珠子像要掉出來。他站在那裡搖搖晃晃,一手捂在胸口,她真怕他把肋骨壓扁了。
她翕動嘴巴,想說點什麼安撫他,但話還沒說出口,他倒栽蔥跌下階梯,一點聲音也沒有。
爬在床緣往下看,她發現他就躺在那裡動也不動,手還放在胸口,眼皮並沒有閉上。他的渾身上下都沒有動,好象也沒有呼吸。
若薇娜持續盯著他看。死了嗎?她可能如此幸運嗎?他的笑來到嘴邊,變成呻吟。
現在吉伯特會怎麼做?這件事不是她的錯。
是嗎?
假如她沒有拒絕……
好象是她的錯,她內疚地想道。她怎麼知道拒絕男人會害死他嘛!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才不要去碰他。現在想到要碰他,還是讓她翻胃。不過總要有人確定一下。
她跳下床,奪門而出,在走廊上撞到一個人。警衛嗎?不,是吉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