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了。”
墨韋淒涼一笑,沒有說話。
俊美的臉龐,映襯得那笑容越發令人不忍,辰衡道:“歷劫無數,你怎麼還能有凡情呢?今生是怨侶,下世是情痴,再轉世成陌生人,凡間的情豈能糾纏到仙界?他已經是煞鬼,心智已魔化,只有殺戮。他認不得你的,他也不再是你前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了。”
墨韋的目光越發閃爍:“你真的忘了。”
“……”
“你怎麼能……呵,是啊,人世的凡情怎麼能糾纏到仙界。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只有一事相求,別殺他,交給我。”
“我答應你。”
“如果那時候,我忘記了他,你也別殺,可以嗎?”
一語潸然,辰衡點了點頭。
墨韋道了一聲謝轉身就離開,辰衡一下子將他拽住:“你去哪裡?”
“回魔界。”
辰衡泛起了複雜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就是莫名的無邊的酸楚。
“我送你出去,這裡不是仙君能隨便往來的。”辰衡低頭看墨韋的世尊寶器,“是不是被魔勢破過?”
墨韋沒有回答。
辰衡道:“被魔勢破過的寶器,不僅靈力大不如前,年深日久還可能反噬。不如,再呆一晚,我來修復——為寶器裡注入一股煞氣,可令它在魔界至陰之地靈力大增。”
墨韋不做聲。
辰衡俯身拿過他的寶器,紅色的靈波綻放出奇異的光芒。
無定殿裡,墨韋席地而坐,中指與拇指相捻。
在陣法最中心,世尊寶器光華大盛,升在半空中,靈波忽紅忽紫,光如漣漪而有聲。辰衡設下了雷魄神封陣,施起最高法力,指尖轉動,為寶器源源不斷灌注靈氣。
最初寶器是抗拒的,在數度僵持中,寶器的靈力反噬辰衡。
墨韋一悸,尾指靈氣輕顫。
卻見辰衡以指對著陣中心,反手一運氣,一股煞氣倏然破了寶器的缺口,氣勢如虹生生灌注了進去。寶器驟然飛速轉動,靈光驟變,發出黑色的光芒,與先前的紅紫光華相奪,發出了類似大海呼嘯的聲音。
辰衡的額頭冷汗直冒。
但他沒有停止,在相抗相爭中,不亞於與煞鬼的爭奪。時間過得異常漫長,每注一束,都異常艱辛。與寶器的相執整整過了近乎半個晚上,那寶器在辰衡王強勢的攻擊之下,終於一點一點屈服了,靈光由紅黑色相爭變成純粹的滴血之紅,轉動變得緩慢。煞氣漸漸淡了,而後,終於穩穩落下。雷魄神封陣開始浮動、消融、瓦解。
從封陣中下來,辰衡長呼一口氣,面色蒼白。
墨韋取下世尊寶器怔怔望著。
“天亮了,你在鬼界待了這麼長時間,該走了。”
“天亮了嗎?”
“鬼界沒有白天,沒有黑夜,看見那些地藏花了嗎?它們開了就是白天,合上就是晚上。”辰衡按了按發酸的手。被煞鬼襲擊過又運了這麼多煞氣,髓骨已受傷了吧,不過,不算什麼大事。
墨韋忽然握住辰衡的手腕。倏然一股靈力在傷處蔓延,暖暖的像四月的風,辰衡連婉拒都來不及。
未幾,傷口修復如初。
墨韋鬆開手,淡淡地說了一聲多謝,後會有期,飄然遠去。
辰衡看著他的背影失神。
地獄重新變得潮溼,被徹底點燃沸騰的血液漸漸冷下來。
遠望,曾輕狂的亡魂又開始悽慘地叫。
抬頭,是破下來的一絲光亮——不是太陽,地獄沒有陽光,是辰衡的靈力之光。
低頭,是枯紅色的獄土——被萬萬年的屍骨和鮮血浸染透了,只能長出狀似骷髏的地藏花,每一朵都醜陋猙獰,花汁如血。辰衡俯身將它摘下,輕輕擦拭著斬心刀。因為飽綻煞鬼的魂魄和血,斬心刀饜足地散發出暗紅的幽光,折射出辰衡的臉。
這裡不是仙界,不是人世,是寂寞的鬼界。
是本該萬年死寂的鬼界。
辰衡搖了搖頭,揮去驀然生出的一種寂寞的情愫,斷掉所有的念想。
“辰衡,你就這麼讓他走了嗎?”不知幾時出現的岑珀王開口了。
“你一直在嗎?”
“忽然冒出一個仙君,我哪能不提防!”岑珀王笑得詭譎,“何況,墨韋和我前世有些交情。想不到啊想不到,重逢的戲碼清湯寡水,一點味道都沒有。”
“你和他?那你得勸他早點忘情。”
岑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