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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部分

變得想逃脫。

容越閉著雙目靠在玉壁上,喘著粗氣,手指不由得按住了頭髮。

孜孜不倦的呼喚,枯萎的青龍終於暈染了一層淺紅,淺紅、深紅、而後終於甦醒了,它驚異地擺著龍尾,白雲漸漸顯出來了,青龍終於昂揚了起來,一筆一劃宛如勾勒,沁入肌膚。

許久,容越低呼一聲:“呀!真的有用!”

久違的青龍復歸了最初的神采,容越驚喜地看了又看,甚至把浴巾拋開,對著鏡子前期後後照了又照,難以置信,欣喜地用手指撫了又撫,臉上的笑容宛如孩子一樣天真。

遲衡心疼得想落淚,情\欲染上去的顏色,怎麼可能針刺一般持久?

他想說這只是短暫的。

短暫的又怎麼樣,容越那麼開心,開心那麼純粹,就享受一下這短暫的幸福吧,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整個朝廷都知道了容越的病,也知道皇帝為他每天忙碌無視政務,但沒有一個人敢提起。一開始只是梅元白在找名醫,現在已經有七八名一品官員在為之焦頭爛額了,遲衡甚至在暴怒之下,將一個尋找失職的官員撤職了,還要問斬,被紀策死死拉住了。看著紀策眉心的黑暈,遲衡湧上出一陣陣絕望。不說所有的官員都被折騰得如履薄冰,遲衡自己也變得陰沉憔悴了。

年輕的君王,不再是那個體恤民心的君王了。

他魔障了,像被惡鬼附魂了一樣,那個曾經屠城的劊子手回來了,他的一個動怒就讓人心驚肉跳,而且他無時無刻不在動怒、不在焦躁,他就像一個靠近火焰的爆竹,隨時隨刻都可能被引爆。遲衡根本沒有心情上朝,就算上朝也是心不在焉草草了事,被臣子逼急了,他眉毛一立,頓時都噤聲了。就算是紀策勸也沒用,遲衡把所有的奏摺全部拍在御書房案子上:“紀副使,哪些急,挑出來我一併批了。”

紀策按住摺子提高聲音:“不認真看,還不如不看!”

遲衡把摺子一摔:“你是國之丞相,你看過就行。再者你和驚寒的主意還需要質疑嗎?紀副使,你要是再逼我,我也就只能把御璽拿出來隨便蓋了!”

紀策拼命壓制住怒氣,低著頭將重要的奏摺挑揀出來。

分門別類默默疊在一起,挑著挑著,紀策一口氣嗆上來淺淺咳嗽了兩下。原本閉著雙眼手撐額頭的遲衡聽見聲音,抬頭看著紀策。大概那口氣還沒順過來,紀策一手掩住嘴唇咳嗽,一手繼續挑揀,緊皺雙眉,每咳一下眉頭就皺得更緊。

遲衡起身,臉色蒼白:“紀副使,你生病了嗎?”

“……偶感風寒。”

遲衡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來。預感蔓延開來,他手足無措地聽著紀策停不下來的咳嗽。

紀策斷斷續續咳得無法再挑揀,將手按在案子上好容易順過氣來,喉頭有點甜腥,心口終於可以灌進清氣了,他抬頭看見隔案子一臂之隔的遲衡面色是從未有過的惶惑和無措,一向執掌殺伐的一國之君,此刻只是僵硬地站著、看著,眸子裡閃著驚恐,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

“……遲衡,怎麼了?”

遲衡一動不動,肩膀顫動,眸子裡盛著絕望的淚光,他站在那裡,魂魄卻仿若不在那裡,那麼強大的人,此刻卻如要碎了一樣。

紀策上前,將他擁住了:“上次受凍了不是什麼大事。”

遲衡置若罔聞,抬手蹭了蹭紀策的額頭。

紀策微笑。

整天遲衡都擁著紀策不願意放開,直到天色黑了,乾元殿的龍床上,遲衡將頭埋在紀策的胸口,發出沒有眼淚的抽泣聲,他像一個孩子一樣深恐被拋棄,他像爬山青藤一樣將紀策囚在臂彎之中——那麼有力的臂彎,不停地顫抖。

紀策安撫著。

安撫的同時止不住地輕咳著,遲衡絕望地給他順氣。

就算所有的御醫都說紀策沒事,他仍然沒有辦法相信他真的沒事。因為就在他用力咳嗽的那一下,紀策的眉間忽然出現了一顆黑點,他原以為是汙漬,但這顆黑點卻一點一點的暈開來。

安錯給紀策端上熬好的藥汁,咬著唇對遲衡說:“陛下,紀副使染的是風寒,多加休息就好。”

遲衡沒有說話。

容越的病,我們都在找法子,你就是把所有的郎中都關進牢裡也沒用。”

“為什麼紀副使的眉心是黑的?”

安錯和紀策驚了,安錯端詳紀策的臉龐:“沒有啊,眉宇很清朗。”

遲衡絕望地衝他吼開了:“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