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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部分

己反省去!”

顏子炎自然不肯反省,梗著脖子爭執了幾句。

遲衡大怒,將他美美的訓了一頓。

被訓得垂頭喪氣的顏子炎才出了皇宮,被一個平日常在一起玩耍的男子萬大拽住,生拉硬拽讓他去散散心,被慫恿著到了京城最繁華的的春嬌樓。春嬌樓裡好風光,溫香暖玉,鶯歌燕舞,顏子炎被萬大灌得醉了七七八八,少不了要花魁出來唱曲兒。偏偏平日裡殷勤的花魁忽然矯情了,千呼萬喚不出來。萬大攛掇了幾句,說這花魁被梅瑜看上了,所以拿喬。顏子炎大惱,把劍往案子上一拍,衝著老鴇吼了幾句。

他這一鬧,擱平常,老鴇好言幾句就算完了。

這天卻蹊蹺了,老鴇冷嘲熱諷,把顏子炎直接氣得火冒三丈,抬手就掀了春嬌樓的桌子,振臂一呼,不多時七八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把春嬌樓一圍。好一番雞飛狗跳之後,春嬌樓被砸得稀巴爛。

這事兒徹底給鬧大了。

老鴇一紙狀書告上官府。官府徹查下來,查到了顏子炎的頭上。當衙役上門時,顏子炎還爛醉如泥打呼打得山響。

不等遲衡問責,顏景同將顏子炎押到了春嬌樓謝罪,金銀奉上給人賠償。春嬌樓不依不饒,顏景同乾脆把他送到了官府,生生捱了十幾棍,直把顏子炎打得哭爹喊娘。

一天後,顏子炎還不能下床,被召回京的顏翦就將他抬到了乾元殿給遲衡謝罪。

遲衡冷著臉,一言不發。

卻說也奇,一事不順,事事不順。顏王在兵部也出了一些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偏偏被捅到遲衡那裡去了。顏王有他自己的想法,據理力爭,遲衡卻不以為然,最末自然是遲衡佔了上風,顏王頗為鬱悶,他性直,少不了滿腹牢騷。好在三兩天後,就說閉門思過,沒有興起波瀾。

世間察言觀色的多,落井下石的多,風吹順風倒的更多。莫名的對顏翦和顏翊參本的人多了起來,二人本主邊關作戰,顏翦已是大將軍,俸祿、官餉、軍糧、將領調遣等難免有疏漏,悉數被人找出來。有一事是三年前顏翦鞭笞了一個重兵的兵士,致其死亡;還有是與當初運送有出入,軍糧莫名消失了三噸;每一個月朝廷都發足軍餉,但某年某月,某地爆出軍士襲擊之事,因軍餉欠了七八個月,後來該事不了了之,為首的將領莫名死亡。

遲衡也不惱,將這些事兒與顏翦一對峙。

顏翦一身冷汗。思慮之後,顏翦將這些事一一說明。他一直忙於征戰,有些事的確並未放在心上,的確是失責。但有一些,顏翦矢口否認,堅稱有人故意吹毛求疵,挑撥離間。

顏翦走後,遲衡兀自凝思。

駱驚寒進來,忍不住說:“顏家的確勢力大,該壓制一下,但你實在無需這麼急切吧,畢竟顏翦和顏翊都是悍將,為元奚國立下汗馬功勞。”

遲衡搖了搖頭:“你以為這些事都是我找出來的?”

“難道不是?”

“我不需要去找,我只需要作出一些暗示,暗示顏子炎的失寵,暗示顏家的失勢,暗示顏翦的功高蓋主,自然就有人拼了命去找,以藉機興風作浪。”遲衡皺緊眉頭,“為帝者,光明磊落,則屬下不敢徇私;若帝王自己都疑神疑鬼,則屬下必然惴惴不安,揣度帝王的心思,或為了自保,或為了逢迎,或為了舊怨,或為了一己私利,就會做出一些有損朝廷的行為。”

駱驚寒揀了奏摺細看,正是彈劾顏翦失了軍糧之事,越看越疑惑。

遲衡看出他的心思:“這些事,絕對都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他們現在還不敢憑空捏造。可這中間多少是顏翦的過失,多少是顏翦自己也不知道的,還有待細查。而且,為什麼現在才暴露出來,並是有目的有針對的暴露,正是源於我透露出這種傾向,有人藉機推波助瀾而已。”

駱驚寒點了點頭:“這個寫奏摺的舒切,是個鐵面無私的清官,他不可能信口誣陷的。”

“一點點真實的又致命的資訊,就足以吸引一個清官能吏的注意力。而認真負責的人被利用,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會窮追不捨而且鐵面無私——沒有人是完美無瑕的,尤其身為大將軍,顏翦不可能面面俱到。”遲衡沉思了一會兒,“驚寒,這事情超出我的意料,我需要靜觀事態,看有什麼苗頭出現。”

人在事中迷,遲衡無法一眼就看破整個局勢。

何況整個局勢中,有人暗中挑事,有人急著滅火,有人想窺探真相,有人想遮掩事實,有人左顧右盼,有人糊糊塗塗。相關的人、無關的人、推波助瀾的人、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