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石韋的援兵明天就到了,前幾個月咱們是讓著鄭奕軍,明天起就是咱們耀武揚威的時候到了!”
“老大,你睡前才說過這話好不好?”
“……”
第二天石韋的援兵先到了。
岑破荊早早出去迎,見了石韋談笑風生,沒來得及寒暄一看石韋的身後就蒙了:“崔子侯,怎麼是你?”
只見崔子侯頭戴一頂明月盔,身穿一副鳳翅鐵甲,下籠一領月牙白的繡飛鳥走獸袍,垂著絳色絨帶,蹬著一雙土色鹿皮靴,左邊弓右邊箭,皓齒明眸,卻天生冷著一張俊臉,真是乾元軍裡再尋不到第二個的俏君郎。
至顏王軍分裂之後石韋與駱驚寒隨了紀策,但當時遠駐濘州的崔子侯卻無法追隨任何人,後來顏王軍分裂,濘州被鄭奕奪了去,崔子侯受了重傷,在濘州尋了一處偏僻山裡住下歇息了一年多,等傷好之後找上了石韋。
不過他一直無緣見遲衡。
這一次石韋派他來助援岑破荊,也算是久別重逢。崔子侯單膝跪地,遲衡將他拉住:“我一直琢磨著給破荊派一位得力干將,多日不見,子侯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崔子侯淺淺一笑,作為應答。
遲衡猶可,岑破荊卻百般不對勁,因為他與崔子侯算是有過節的,還差點有不當之舉。將兵士安排妥當,岑破荊領著風塵僕僕的石韋和崔子侯歇下,回頭就跟遲衡說:“石韋是要死啊,好端端的派崔子侯來幹什麼。反正兵到了,你給下個什麼令讓他回去吧!”
遲衡笑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別逼我偏心。”
“我跟他就合不來!”
遲衡越發笑得詭譎:“沒事,你現在就不要憷他了,你有你的宇長纓為軍師,還愁崔子侯幹什麼。再說崔子侯在守軍上還是很有一套的,又和鄭奕對峙過,別人不比他好。”
岑破荊無奈。
岑破荊並不在營帳裡住,而是距駐營不遠的地方收拾了一間大宅院,簡簡陋陋卻正好供大家都能住上,遲衡挑燈夜看安州的地方誌,不多時就聽見敲門聲:“遲將軍,我是石韋。”
半年不見,石韋越發有將帥之氣。即使未著盔甲,只一襲天青色的長裳,亦挺拔肅殺。
一見他就很放心,遲衡給他拉了個椅子,二人坐下,石韋開門見山:“遲將軍,根據你的安排,三天前五萬兵士已經往夷州進軍了,大約是現在梁千烈就能接收到。但是,除了謝意的信函,他一直沒有給出別的意思。”
“陸陸續續有十五萬兵士了吧?”
“對,可以說,現在守著夷州的兵沒幾個是梁千烈的,怕都是乾元軍了。而且與封振蒼曠日長久的爭奪,夷州軍都已疲乏不堪,咱們若是現在乘勢攻擊,一軍易主很容易。”
“我不斷加籌碼,就是讓梁千烈自己鬆口。”
“他要是厚著臉皮不鬆口呢?”
遲衡胸有成竹:“梁千烈和段敵不同,梁千烈不是貪得無厭的人,而且極講義氣。他能接下這些兵就知道我要什麼,一萬兩萬是借,十幾萬還能是借?像他這麼一個講義氣的人,承了咱們這麼多恩,他一定會有個清清楚楚的答覆的。”
“我怕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又是我的恩師,再等一等吧。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我還想多聽聽元州是怎麼安頓的!時候太晚,明天吧,明天我要去檢視粟塢周圍的地形,總看地圖看不出個所以然,季弦,你要不要同去?”
石韋慢慢展開笑顏:“當然,我對安州也很陌生。”
安州地勢平坦,秋後的田野有忙碌的農人耕種,種下冬日的蔬菜,遲衡和石韋縱馬而奔,將方圓幾十裡跑了一個遍。秋後,霜重葉紅,路邊有一棵柿子樹,葉子黃了,樹上綴滿了柿子,顆顆紅如火,比棗子略大,很是喜人,遲衡伸手摘下遞給石韋,石韋剝皮一口一口吃下。
遲衡笑道:“季弦忒斯文了。”
再往前就到了一條長河,還是粟河,不過此處水流極為湍急,兩邊風景蕭瑟,一派暮秋氣象。石韋說:“粟塢不是合適的地方,進攻很費力,退守無優勢——當然鄭奕軍也處境一樣,所以都僵在哪裡。你、我、岑破荊都知道,可哪裡才是更合適駐守的地方呢?”
遲衡指著寬闊大河道:“季弦以為呢?”
“這裡嗎?”石韋皺眉道,“但我以為這裡地勢開闊也不合適,反而鄭奕軍大軍能施展得開,與他們硬拼硬,划不來,鄭奕軍從上到下都是很能扛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