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脆明明白白各自灑脫地放手,讓他去和別人相逢相知,而後活得轟轟烈烈,好過,曖昧的牽扯不清,因愛生恨、因恨生悔。這是誤打誤撞裡無比正確的一次選擇,不是嗎?
“為什麼不能直接回答?”
曲央的問題浮上心頭。
當時,自己並沒有回答,遲衡品完最後一杯茶,風輕雲淡,身邊沒有一個人,只有花影橫斜,映在清淺的池水中,池裡紅色的錦鯉來回遊蕩,他自言自語:曲央,我承受不起。
五月中下旬,遲衡快馬加鞭回到炻州城,炻州城的將士兵戈以待。
遲衡沒喝一口水歇一口氣,跑過去問紀策,發給矽州麻行之的快報有沒有回來。紀策一挑眉:“當然,得到了確切的回覆:矽州麻行之願與乾元軍共進共退,共抗勁敵。”
遲衡欣慰地喘了一口氣:“還是麻行之靠得住,不枉費我往矽州跑了那麼多次。元州段敵怎麼樣,應該快扛不住了吧?”
紀策笑道:“你等著他垮是吧?”
雖然很不地道,但不得不承認只有段敵將垮未垮時才有機會切進去,遲衡道:“對於一個太自負的將領來說,只有逼到最後才可能逼出底線。現在這節骨眼上,也是該出兵的時候了,紀副使,我先去和段敵商談,。”
“假如段敵不願意併入乾元軍呢?”
“如果他真的自負到寧願全軍覆沒也不求助於人,也要救,畢竟,都是顏王軍,如果落到見死不救的地步,情何以堪。再說,也要讓鄭奕知道,他的囂張也就止於元州了!”遲衡雙手抱拳,十分自信。
紀策笑:“有你這話,我放心了。”
一旁的岑破荊道:“遲衡,容越派凌罕領著五萬兵士已快到炻州與元州邊境,什麼時候發兵,咱們得趕緊定下來!”
次日,紀策召集了所有的將領,見遲衡歸來,眾將領約莫也知道該出戰了,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雖是紀策主持,分派任務的卻是遲衡。
遲衡端坐於紀策旁邊,雙手撐在案子上,十分沉穩。底下有一個老將領壓低了聲音,與旁邊的一人說:“看這樣子,咱們炻州是要與壘州合併了麼?自古英雄出年少,你看,還有點兒像朗將的樣子。”朗將每次分派任務時,就是這樣,習慣站在案前,傾身撐著,自信而隨意,一望就有一種盡在掌握的氣勢。
遲衡聽了,暗自握緊拳頭,手指掐進掌心。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眾將領都安靜下來,遲衡才有條不紊地將戰事及戰略一敘,又將主要將領的職責一分,石韋領一支壘州兵,做前鋒;岑破荊領另一支,跟在石韋之後作為護軍;遲衡自己則先行去找段敵,而後接應凌罕。
他不提軍銜之事,但如此一來,石韋頓時凌駕於其他將領之上。
身為投誠而來的將領,石韋的軍銜本低,這一宣佈,小小的起了喧譁,原顏王軍的將領們自然個個臉色不太好看。遲衡敲了一敲桌子,沉色道:“統領已分,願意跟誰全憑自願。”
這一分,將領們各有心思,在岑破荊之下,怎麼說也算是顏王軍的說得過去。
看眾人的臉色,遲衡說:“先鋒必須是悍將銳卒,若是想跟著石將軍,必然是艱難險阻,各位需思量。”
這話一出,悍將們就掛不住了。
因為眾人想跟著岑破荊乃是因為信服他的實力及位置,但這麼一激,顯得不想跟石韋就是貪生怕死似得,士可殺不可辱,再怎麼著也不能落下這種名聲。
遲衡看了一眼石韋和岑破荊,岑破荊沉吟:“遲衡,軍令如山,點兵點將,全憑你點,身為將領自然什麼戰都能打!”
遲衡點頭,這才點了四位驍悍的將領分給了石韋,點了石韋穩重的將領分給岑破荊。
再往下他卻不再分派:“石韋、岑破荊,校尉自己分,今天就分清。”
好一陣忙之後,石韋岑破荊將將領們一分,收歸囊下。
遲衡令石韋二人到沙場上自行訓兵。
步兵、騎兵、長槍兵、弓箭手、他和紀策則逐一看過去。這一些兵都是被嚴格訓練過的,整肅不同一般,凌厲氣十足,那些高頭大馬上的將領個個意氣奮發。石韋紀策指著石韋修長的背影說:“石韋是一員儒將,能將那四位悍將馴服嗎?”
“他必須馴服,否則如何領千軍。”
“你分給他的都是驍悍之將,不怕他們欺生?你應該將兩個人的將領調換一下,岑破荊的那些性格持重一些,這樣石韋更容易掌控。”
“石韋就缺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