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燕行洗完澡,心情大好,讓遲衡給他舞了一套刀法。
因有一夜之緣,遲衡的心就軟了,燕行說什麼他就聽什麼,讓舞刀就舞刀,一口氣給他練了好幾套刀法,到最後大汗淋漓溼透了全身,才停了下來。燕行坐在一旁看得認真,末了,就著草地仰躺下,凝目沉思。
遲衡柔聲問:“你累了?”
“我要將你的刀法好好想想,而後融合成劍法,刀劍合一,威力更甚——我一直覺得自己的劍法應遠超過現在的,只是無形中被很多東西束縛了。”
這話聽著自負,但燕行說得極認真。
遲衡笑著將他的頭搬到大腿上,撫摩著他的頭髮。
燕行臉上浮過一絲不自然,合上眼睛:“我很小時,就夢裡自己能飛簷走壁,但事實上,直到十五歲那年我才會飛簷走壁。我常在夢見見自己行無影去無蹤,但這無影之招也是前些時候才真正實現的。還有,我一直覺得自己能一劍劈起萬丈浪,可惜……三丈浪都是了不起了,更別說以劍氣傷人了。”
“比大部分人好多了。”
燕行搖頭:“我還要練,總會成的。”
遲衡啞然失笑,覺得燕行這種執著得迂腐執著得可愛,怎麼會有人這麼異想天開呢,人總是被自然所束縛,怎麼可能為所欲為,所謂來無影去無蹤只是傳說中的異人而已,芸芸眾生只能一招一式地去打去搏。自己的刀法也算是很精湛了,但那也是要刀所至處,才見血光的,要說以劍御氣,也只是說書人口裡才有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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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遲衡做了一夜刀光劍影的夢;燕行飛在白沙之上;如驚鴻掠影般飛揚而去;梨花白的衣裳化作月光一痕。請使用訪問本站。
遲衡驚醒了;低頭,燕行穩穩地睡在自己懷中。
淡風翻飛;一縷長髮拂過臉側。
段敵不在元州城;他在與鄭奕大軍對決的飛雁崖,飛雁崖是極險要的一處陣地,這一處若失守鄭奕大軍將一騎千里直抵元州城下。
當遲衡見到段敵時;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以前是飛揚跋扈的大將軍;囂張但有勝券在握的自信,現在看上去卻急躁且憔悴;頭髮亂蓬蓬的,眉宇之間散發著戾氣。這種氣色遲衡很清楚,百分之十昭示的是破釜沉舟,百分之九十昭示的是頹敗之色。
段敵坐在正座上,揚起頭看遲衡:“還活著呢?”
卻並沒有驚異,遲衡知道,上次段敵的侄子使者來炻州之事,失敗而歸,必然添油加醋告知給他了,所以段敵對自己十分不客氣。遲衡拱手施了一禮,將客套話一說。
段敵一揮手:“廢話少說!有什麼事!”
“我奉紀副使之命特來與段將軍商談合併一事。兩軍目前均勢單力薄,不如齊心協力共抗鄭奕這一勁敵。”遲衡未提乾元軍一事。
段敵飲了一口白酒,面露憤怒:“紀策不是不願意嗎?怎麼來了?趁火打劫?說吧,什麼條件,若想我臣服於紀策之下,絕無可能;若想我歸於乾元軍,更無可能!”
遲衡一驚。
再一想一個多月,足以讓乾元軍之事散佈到段敵和梁千烈的耳朵裡,難怪還沒開口就堵住了自己的話。遂連忙說了兩句乾元軍與紀策炻州軍強強聯合的好處,若段敵軍可併入,必然能復歸以前顏王軍的氣勢,不至於像如今這樣被鄭奕大軍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聽這話段敵惱了,狠狠一拍桌子:“什麼叫喘不過氣?我打戰時你們都還在玩泥巴呢!”
此情此景遲衡也不能多堅持。
他曾是梁千烈的部下,早先就和段敵格格不入,打人打臉的事,憑誰都受不了,何況段敵一向氣勢張狂,也難怪他如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這會兒如果自己再說段敵的窘境,恐怕他就要掀桌子打人了。
恰在此時,有一人進來了。
眼光一對視,遲衡一喜:池亦悔。
池亦悔也是大喜過望,扯著嗓門說:“遲衡,剛剛聽人報是你來了,我還不信,你小子鐵骨頭啊,死了死了都能活過來!”
這一來,衝散了劍拔弩張的氣勢。
池亦悔瞅了一眼段敵,心知怎麼回事,搶先說:“段將軍,我和遲衡出去敘會兒舊,回頭再來說正事好不?”他大大咧咧,性情磊落,說這話正氣堂堂。
段敵沒好氣:“去吧!”
池亦悔飛速將遲衡拉出營帳,站在一處峭崖之上,峭崖不高,底下是泱泱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