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鍾續,遲衡心裡咯噔一聲,悄然下馬將韁繩纏在樹幹上,放輕了腳步過去。
只聽護衛不耐煩地說:“能聽懂人話不!你到底找誰啊!”
鍾續不說話。
護衛就把他往外轟,鍾續抿緊嘴唇拂袖而去,飛快跑了幾步,離將軍府遠了才失落地放緩了步伐。將軍外,有一座眉蕪橋,鍾續站在眉蕪橋上,一襲白色錦衣,不時被風吹動。
明明應該是天真無邪的少年,眉宇染上了惆悵。
這一幕從沒見過,卻似夢過許多次。
遲衡緩步上前。
鍾續沒察覺,俯在欄杆上往橋下看,流水很平靜,漣漪倒映河邊的風景。他茫然地俯視著,直到一個倒影映在一旁,他才回頭,而後驚訝地看著遲衡,張口說不出話來。
遲衡微笑:“鍾續,怎麼在這裡?”
鍾續舌頭一打卷:“我、我、我聽說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他們又騙我呢。”
“怎麼不進將軍府呢?”
鍾續搖搖頭:“我、要回書院。”
“我讓紀副使給你說說情,今天就歇一天,不礙事。”遲衡俯視比自己矮許多的鐘續,他才十二歲,有足夠的時間長到和自己並肩。
一路上,遲衡問鍾續的學業,問他學了什麼武藝。鍾續一開始還靦腆,很快就順了,半年沒見,鍾續見識長了很多,說了些學院裡的趣事,笑起來,下巴尖尖的。
這一世,鍾續沒有上一世伶牙俐齒,但與上一世一樣倔強。眸子黑是黑,白是白,流轉的是少年獨有的天真清澈。遲衡心底始終是柔軟得不像話,他很想將鍾續留在身邊,但是不能。他怕自己會養出一個驕縱的鐘續,他心心念念想放在身邊的人,都必須遠離,才能平安。
遲衡問鍾續槍法練得怎麼樣。
鍾續挑了一杆長槍在院子裡舞了起來,他的槍法特別快,一杆槍直刺要害,他的眸子專注凌厲,沉浸於槍法中與長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