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衡打得越發狠。
用盡所有力氣一鞭子甩過去,啪的一聲鞭子甩在了牆壁上徑直斷做了兩截。宇長纓的後背狠狠一抖,渾身發顫,像秋天的葉子一樣,顫了好久才停下來。
遲衡陰沉地說:“我寵你?我是瞎了眼才寵了一個賤|貨!”
宇長纓擦了擦嘴角挑起一個笑,笑得詭異:“我賤?不賤的人現在在鄭奕手裡,不會比我這個賤貨好過!”
遲衡衝過去,死死抓住他的衣領,拳頭拽得發抖。
宇長纓淒厲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把我打死啊,把我剁碎了餵狗啊,為什麼不下手呢,還指望著我這個賤貨把他換回來嗎?捨不得不下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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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遲衡無數次懊悔自責;鄭奕在自己身邊埋了這麼久的毒針;而自己毫無知覺——知道結果;所有的前因都顯得那麼後知後覺,千絲萬縷全部糾在一起又如何,終究還在慢一步。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險些又落入萬劫不復之中。
當紀策一天一天好了起來這種悔恨才漸漸消淡;遲衡打量著光華重返的紀策笑眯眯地說:“紀副使,能騎馬了?季弦,啟程,去曙州城;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安州沒什麼好守的,待明天開春積蓄力氣再打。”
春風滿面,神采奕奕。
石韋悄然和紀策說:“宇長纓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紀策微笑:“不然要他怎麼辦;再要死要活一次把人搶回來?或者再來一次激想不開?有人璞玉如初,有人百鍊成鋼,你要是他,這麼折騰來折騰去也會成硬鐵板一塊。不過,也許只是表面而已,憋到內傷還硬撐也難說。”
是啊,百鍊成鋼。
有將領拿來幾壇柳兒果酒,說難得有遲衡喜歡的東西。遲衡舉杯飲了一口,辣到心裡頭去,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將柳兒果酒澆在了一個人的傷口處,令他痛得撕心裂肺。
若說折磨,遲衡折磨不比他少。
直到紀策回來,遲衡才能冷靜地問詢調查那些舊事。從獄吏的案卷中,他得知了宇長纓和鄭奕本是舊相識,彼時鄭奕還是無名小子,也還不叫鄭奕,在安州呆過短暫的時間。鄭奕大宇長纓八歲,據說他曾教宇長纓習字、手把手教他射箭,宇長纓是如何以仰慕的目光望著正當年少鄭奕,遲衡已不得而知。
這就是各為其主而已。
宇長纓的背叛,就像一場大火,灼傷了遲衡的肌膚,遲衡需要耗費一些時日去療傷。紀策說得對,他已百鍊成鋼,大火融化鋼鐵的形狀,但冷卻後,只是更硬的一塊鋼鐵,淬鍊成更利的一把刀或者一柄劍。
宇長纓遺留下的那些“釘子”更棘手,遲衡開始物色各種人選。
其中一人名周階,為人剛正清白,生性冷酷,是名符其實的一名酷吏,原為濘州的一名典史。濘州知州舉薦他時特地說明該人性格冷血,手段殘冷,但能力卓著。遲衡與周階面談一次,果然如描述那樣,是很難得見到的鋒利人物。遲衡思索之後,將他任命為通判,專門負責拔除奸細一事。
卻說周階不負遲衡的期望,目光如炬,閃電般的數個舉措,當真拔出多個禍害,不止軍務和地方官員,連市井之地也都有。每每翻閱案卷,遲衡都冷汗浹背,他沒有想到宇長纓的手伸得如此之長之深,難怪紀策每次觸及濘州的事,動都動不了。
也難怪遲衡石韋無論怎麼部署,出奇戰出奇兵都沒有,安州一直是僵持的,而且時不時就失守了。
有宇長纓在,能維持住和安州僵持已是艱辛。
倘若當時不是石韋死守邊界,或者紀策沒有從夷州回來,或者遲衡再給他放一些權力,簡直難以想象後來會成為什麼樣子。他就是擱在枕頭上的一把刀,隨時都能將乾元軍斷送了,如此一想,怎麼能不汗流浹背?
遲衡選拔了如周階等多人為吏,肅清了各州各地風紀逐步回覆清明。
以上諸事在此不表。
遲衡心情一暢快,看什麼都開了,見相揚總是繞著院子轉悠就把他叫進來。
相揚是個率真的性子,進來就繞著石韋轉,中午吃飯時膩在石韋旁邊口裡石將軍叫個不停,嘴巴也甜,話嘮一個,引得大家都開心。飯還沒好,先端上來一盤涼拌黃瓜和一盤涼拌紅辣椒,相揚笑嘻嘻地說:“石將軍,看我給你擺一個煙雨山水圖。”
拿一個白盤子,用筷子挑了一幾片黃瓜擺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