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我派暗衛堵截,但我也不想給自己惹事,就將他阻在了裂雲郡。當葛無澤出現時,我比任何人驚訝。”
遲衡冷冷地看著他。
“不過,顏鸞就是血刀裡躺過的人,不可能被輕易捉住。”封振蒼停了一停,“葛無澤那笨蛋,他更捉不了,明明已經團團圍住,還被顏鸞射了一箭。你一定很奇怪,我和葛雲澤怎麼可能不約而同那麼默契。”封振蒼故意東拉西扯,語焉不詳,“鄭奕那時候還在京城,分不開身,所以他派了一個年輕人來做這事。這人雖然年輕,那真叫一個狠毒。先是騙我,說只需纏住顏鸞三日而已,好給顏鸞按一個違抗聖旨的命令。他算準了我肯定要嫁禍葛無澤和裂雲郡,暗地又說服葛無澤來淌這趟渾水。計劃周密無比,將我和葛無澤都誆了進去。”
遲衡心頭一緊。
封振蒼語重心長繼續說:“他雖然武功不是絕頂,但思慮極周密,在裂雲崖及必經之路上,處處設下陰毒陷阱,令詭士們來圍截時也是無毒不用。但是,縱然如此,負傷累累之下,顏鸞還是逃出了裂雲崖。”
遲衡憤怒地吼道:“說下去!”
“那年輕人以身涉險,扮作普通人的模樣,趕在顏鸞的前面,裝作倉皇無措被詭士的暗器擊中。”封振蒼詭異一笑,“當然,顏鸞不會心善到去救他,顏鸞只不過是扯住韁繩停了一停馬。咱們都是刀裡來血裡去的人,你也明白,那一下意味著什麼……”
“說下去!”
“那年輕人射出了飛刀,顏鸞的馬腿折了,而後詭士們的刀和箭和暗器……你也看過他的屍體,就是那樣。”封振蒼面露遺憾,“封某明哲保身沒敢淌這趟渾水,只在旁邊看,萬箭穿心,不過如此。天妒英才,真叫人遺憾。那年輕人還出了一個主意,讓我們都不承認見過顏鸞。哈,可笑,怎麼可能,沒等想到敷衍的法子你就已經殺到了裂雲城。”
無盡的沉默。
封振蒼等了一會兒,道:“那珊瑚是唯一完好的東西,他握在手裡,死後,葛無澤把他的指頭全部掰斷了才取出。當時我和他各取一半,本為的是怕顏家的人來索命有個憑證——想不到第一個來的是你。葛無澤為人愚蠢而且自傲自負,他自以為可以抗擊你的盛怒,結果導致到了屠城的悲劇。我,不想重蹈葛無澤的覆轍。”
遲衡木然。
封振蒼忽然詭異一笑:“為什麼不問我那年輕人是誰呢?那年輕人打扮詭異,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裝作跌下馬我有幸掃了一眼……初出茅廬,十九歲模樣,自稱是阿英,能言善辯。封某一直納悶,這麼出色的人,怎麼後來再沒聽過他的名字,直到前些時候,我玢州受襲,部下將敵軍率軍的將領描幕下來,封某才恍然大悟,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
遲衡豁然起刀一刀劈過去。
封振蒼引馬閃開,哈哈大笑:“聽說宇長纓還曾是你的枕邊人,真是讓封某歎為觀止,你能屠一座城,卻留罪魁禍首在枕邊,或者他真的是絕頂聰明也難說,哈哈,哈哈哈……”
封振蒼長笑而去。
遲衡立在原地任風雪落肩。
一城梨花,半崖紅石。
遲衡一連幾日都佇立在雪中沉默不語,左昭試探問他封振蒼都說了什麼,得到的只是搖頭與沉默,以及一句:“我現在在等石韋的信報,熬過這幾天,就好!”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晴止那天,陽光普照,遲衡身著盔甲,再次兵臨玢州城下,身後數十萬大軍暗紅色戎裝兵士,如那森嚴的天兵天將。嘹亮的號角和震天的鼓聲中遲衡舉起長槍:“殺!”一聲令下,金戈鐵馬,鐵蹄踏堅城,如那暴風雪席捲而來,如那怒潮蜂擁而上,熊熊烈火瞬間燃起,無堅不摧的戰車滾滾向前。
這一戰乾元軍並沒有佔上風,積雪和城牆上的冰層冰柱都令兵士很難前行,乾元軍只是持續而猛烈的攻擊。
在傍晚時分,忽然玢州城起了騷亂,兀自亂了陣腳。
原來玢州城後方遭遇強襲,石韋領軍如從天降,準確地攻擊最虛空的後方。這一突襲,玢州城裡大亂,原先穩坐橋頭的地利優勢瞬時岌岌可危,封振蒼連忙從前方抽掉兵士禦敵,無奈石韋來得太突然,一撥一撥迅猛的攻擊數次幾乎衝進玢州城。
前方,遲衡領軍得了訊息,越發振奮,攻擊之烈幾乎可融冰雪。
三天兩夜無止無休。
石韋的領軍以前所未有的高昂氣勢俯壓下來,遲衡的領軍以近乎瘋狂的攻擊,在陽光普照三天後雪消之際,第一個雲梯登上了玢州城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