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沉穩,低眉順眼的。二人找了個空地,比劃了起來。遲衡的刀法咄咄逼人,百十來回之後,將影衛的打落在地。
花雁隨不滿地看著影衛:“這麼輕易就被挑刀了,以後本君還怎麼敢出門?”
遲衡連忙解釋:“影衛的刀法是護人的刀法,專注於如何護人不被傷,勝在守,勝在巧;我是殺敵的刀法,只管使出去,所以狠辣,但不能護人,反而容易傷到所護之人。”
“還有這種道理?”
“正是。影衛的刀法,已經遲衡所見過的上乘刀法。”
“這個倒是,本君挑的都是數一數二的,也沒出過差錯。”花雁隨凝思了一下,“顏鸞的本領高,你也不差。如果能當本君的護衛,也是勉強可以的。”
遲衡駭笑,心想千萬不要,誰都看不住眾目睽睽之下的珠寶架子。
世上哪有完全周全的護衛,除非不被覬覦。
好在花雁隨就隨口說說。
被安頓到一個小樓裡之後,花雁隨告訴先安頓兩日,他需慎重覆信,過兩日再叫他。遲衡在花府倒是上客,好吃好喝招待著,想到哪裡可以。遲衡在花府內走了走,與走越發現真是宏麗奢華,無數的景緻,就是人少了一點兒。
花雁隨隨口就是影衛,估計是不太喜歡護衛走動礙眼,不要看著空空蕩蕩,指不定都隱在哪裡呢。
比如剛才就發現樹上有一個,衣色|相近,通常注意不了。
連續好幾天,遲衡都再沒見過花雁隨。
越是沒人越是安靜,越無從知道底細,第四天,就是除夕清晨,遲衡推開房門,差點嚇一大跳,一夜之間,景色全變了。眼前樹上、廊上、壁下掛的全是燈籠,雖然都是豔麗的紅色,模樣各不相同,宮燈、紗燈、走馬燈皆有,上面繪的圖案更是多姿多彩山水魚蟲更不相同。可惜,氣派是夠了,人氣一點也無,整個園子都只有遲衡一人。
到了除夕晚上,燈都點上了,十分華麗。
可院子還是寥寥無人。
約莫是子時,忽然間砰啪、砰啪、砰啪聲四處而起,漫天散滿了煙花,千樹萬樹,從天而落,絢爛不可言說。放了很長時間,長到遲衡的脖子都酸了,喧囂才慢慢停了。
大年初一,花府彩燈高掛,燈下無人賞。大年初二,護衛給遲衡一個大紅包,新年心春,見人有份。
大年初三,遲衡美美睡了一天。
大年初四,他睡不著了。
大年初五,遲衡終於找到了花雁隨。一個繁麗的彩燈之下,花雁隨正仰望著,梳洗過,花雁隨卷卷的髮梢一絲不苟。見遲衡來了,問他:“在本府怎麼樣?漂亮吧?氣派吧?聽說夷州城的彩燈也好,不知比百司如何?”
“夷州城人多,百司鎮燈多。”遲衡答道,心想百司果然是富庶中的富庶。
“人多,也挺不好的。”花雁隨皺眉。
遲衡十分困惑,他覺得花雁隨這種做派,應該很喜歡人多矚目才是。
“本君小時最愛到百司鎮東頭看花燈,一整個長街全是燈,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從初五點到正月十五連綿無休,不知不覺都十幾年了。”回味十分甜蜜。
聽上去,他應該只有小時的記憶。
好吧,花府現在掛的燈籠,恐怕比整個百司鎮的都多,可這也彌補不了花雁隨對百司長燈的渴望。遲衡想,莫非真的如他所說,因為各種原因,‘素來很少出門’,所以連看花燈也成奢侈?
“花君如果想看,遲衡可以護衛左右。”
遲衡真不好意思直接說,在花府就快憋出病了,偌大的府邸總是空蕩蕩的,他每天唯一期待的就是吃飯,一吃吃一大桌。
花雁隨但笑不言。
遲衡靠近了,捻起一個小花燈:“可惜這裡不夠冷,若有一院子的冰燈,也是非常好看的?”
“冰燈?”
一直處於溫暖的花洲,只怕花雁隨都不知道真正的冷是什麼,遲衡笑著比劃:“以前在家,寒冬臘月最冷時,用兩個大小不一的桶套在一起,裝上水,放到房子外頭,等凍住以後把桶都抽掉,只剩下一箇中間成空的冰塊,在冰裡頭點上燈,特別好看。有一年我把整個院子都擺滿了冰燈。”雖然父母的容顏已經模糊,一院子的橘黃冰燈深深烙印著。
花雁隨揚起嘴角:“雖沒見過,想著也挺有意思的,很費勁吧。”
“費點兒體力而已。其實,再多花樣,燈也還是燈,看不出什麼花子。看花燈最好看的是人,想那一街的火樹銀花魚龍舞,得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