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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鍾序嘴快,沒等遲衡問就跟倒豆子一樣全倒出來了。

原來,之前佔了夷州城的是亂軍,當朝天子特派了大將軍顏王下來平亂。

這顏王來路大,是皇上的大舅子,特別能打仗,據說可以一人之力敵千人,帶兵作戰百戰百勝。顏王軍就是顏王統領的軍隊,顏王派人平了夷州城,現在又平隔壁的元州去了,只留下一支隊伍來討伐剩餘的亂軍及安撫夷州百姓。帶隊伍領頭的,封的是“招討草賊校尉”,叫梁千烈。

眼前這個秀才模樣的年輕人是輔佐校尉的副校尉,叫左昭。

夷州現在破成這個樣子,連活人都見不了幾個,梁千烈和左昭就想了這麼個領粥的法子,把人都吸引過來,一是賑災,二還是招兵。

等鍾序說完,左昭慢悠悠地續上一句:“我們奉的是天子之意,名正言順,上有良將,下有精兵。我們招的也不是普通的兵,而是驍銳騎兵,以一敵百,收復夷州,指日可待。”

說得一套一套的,遲衡將信將疑。打戰的,不管贏輸都說自己是替天行道,別人全是亂軍。

“你也能以一敵百嗎?”遲衡反問。

一看就是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左昭卻不惱,淡然一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更是大丈夫。”

遲衡愣了,鍾序扯了扯他的袖子:“我都替你寫上名字了。”

啥?遲衡瞪著他。

左昭不急不躁:“沒有關係,我們顏王軍不強搶不豪奪,不想從軍的不勉強。就算實心想留下,還得能過關才行。”

“過什麼關?”

“騎兵,當然要能騎才行;不會騎的,也得會耍些刀劍;就算什麼都不會,至少身體也要扛得住。”左昭指了指外邊正耍花槍的人說,“比如那位小哥就欠了點,風一吹就倒。勉強留下,也得苦練上半年才讓上戰場。”

這麼一說,一般人還不行,遲衡看看自己,不比耍花槍的強。

“說到底,最要緊的是上進心,敢打敢拼,善學活用。狹路相逢,勇者勝。你們才十六歲,守著現在能有什麼?四處逃竄,跟飛禽走獸有什麼兩樣?就活了一條命。要是跟著我們,建功立業有的是機會,大好河山供咱們開疆拓土。”說這話時,左昭擲地有聲,聽得人不由得一陣熱血上頭。

鍾序湊到遲衡跟前說:“這次跟以前真不一樣,是不是?”

遲衡沉默了一下,忽然問:“能學騎馬不?”

夷州曾是富庶之地,民風溫和,青山綠水,卻不產馬匹,善騎射的人更少。左昭笑道:“等梁校尉回來,他騎馬飛出的流星錘,氣勢如雷,無人能敵。”

院子裡耍刀耍槍的人漸漸都走了。

兩人眼巴巴地等著。

不出半個時辰有人風風火火地闖進衙門來,左昭迎上去:“千烈,怎麼去了這麼久?”

遲衡定睛一看,頓時傻了,黑衣凜凜,威風八面,正是在林子裡被自己搶了刀的人——他就是校尉梁千烈?梁千烈也抬眼一看,巧了,咧嘴就笑:“你這兔崽子,讓我好找!”

遲衡拔腿要跑。

梁千烈一個惡鷹撲食,迅疾如風,將遲衡逮了個正著。他的勁大,稍微使力,就跟攥桶的鐵線一樣牢固,遲衡根本動彈不得。

“以為我是吃素的呢?剛才是老子我沒留心,不然怎麼會你這臭小子得手!”梁千烈哈哈大笑,單手叉腰,“我的刀呢?臭小子!還來!”

“我藏起來了,你先放開我!”見他並沒有惱羞成怒,遲衡喊道。

4〇〇三

【三】

那麼一把長刀能隨身帶著?早被遲衡藏好了。還好梁千烈沒計較,他看中了鍾序的機靈,見遲衡膽子又大身手也快,是兩個可塑之才,便將兩人留在旁邊吃午飯。

遲衡食不知味,啃著窩窩頭,湊近鍾序:“他真的很厲害?”

鍾序使勁點了點頭:“我都看見了,梁校尉騎在馬上,掄起了那什麼流星錘就把一頭特壯士的牛給砸死,可快可準了。跟著他,咱們準沒有錯!”

“在哪裡看見的?你的腿沒事了?”遲衡終於想起了這茬事,質疑地挑了鍾序幾眼。

鍾序腦袋一縮反咬一口:“還不是你整天讓我待著,要不早好了!”

“我爹就是因為扭傷了腰沒好好休息,最後風鑽到骨頭裡,受寒去世了。大夫都說他要是歇好了,再活一百歲都沒問題。”

“大夫肯定胡說,扭傷能讓人去世啊?”鍾序一吐舌頭,把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