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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都給我住手!”

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喝止了爭鬥,梁千烈站在院子門口,鐵青著臉,旁邊是同樣趕來的段敵。

滿院子流淌的水和破木盆,還有一匹驚魂未定的馬。

一片狼藉。

梁千烈叉著腰,氣不打一處來:“岑破荊,遲衡,都給老子滾過來,你們是反了天了。打狗看主人,不知道那是誰的人啊!”

一聽這話,段敵火大:“姓梁的,你怎麼說話呢!”

“還要怎麼說,教訓自家小子,還要求著說?”梁千烈上前揪過岑破荊和遲衡,兩個都鼻青臉腫,少不了腿上胳膊上掛了紅,又心疼又生氣,“吃飽了飯沒?胳膊腿都沒力氣是不是?打個架都被打成這樣,你們好意思停!”

聽聽,這是教訓的話?

“還想打是不是?”段敵火苗也躥得高,“那就放一起,繼續打,直接打死算了!”

看熱鬧的看這架勢不對勁了,嘩啦一聲全部圍過來,紛紛把池亦悔、柴定、岑破荊、遲衡各自拉走。左右兩大將軍雖然氣,好在都過過嘴癮而已,人散了就冷靜了。

梁千烈大手一揮:“群架,找朗將。”

朗將顏鸞坐鎮大堂,瞅瞅梁千烈,瞅瞅段敵,再看看前邊四位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年輕都統和副都統,其中一位早晨還神采煥發意氣昂揚的。

顏鸞又氣又惱:“怎麼,一個水盆的事就鬧成這樣?你們都可以啊,閒不得,是不是,一閒就生事,是不是?”

劈頭蓋臉把四人狠狠訓了一頓,順帶把左右將軍也斥了幾句。

訓夠了,顏鸞道:“紀策,你看怎麼罰?”

水盆事小,群毆事大。

“目無法紀,念是初犯,各自鞭笞二十,降一級。”紀策淡淡地說,“因均是破格而取的都統副都統,無級可降,革職待查。”

“梁千烈段敵,有意見沒?”

二人沉默。

顏鸞面如鐵色:“沒意見就好,行刑!”

不多時,幾個行刑人來了,一人手執黝黑髮亮的鞭子,鐵面無私。二話沒說,行刑的把人摁在地上,擺好姿勢,那人高高舉起鞭子,毫不客氣地甩了下來。

啪——啪啪啪啪啪——

慘叫連連。

直把四人打得哭爹喊娘,一頓乾脆利落的鞭子下來,一個一個都快翻白眼了。

顏鸞一拍桌子:“抬回去,別叫我碰上第二次,刑法加倍!”

一天之內變了天。且不說其他人,遲衡本就沮喪,打了一場混架才爽了一點,這就捱了一頓鞭子,還讓朗將氣得火冒三丈,趴在床上,心直接就浸到涼水中了。

去年的夷州,打的是屁股,這一次是背,滋味都一樣難受。

岑破荊也疼得齜牙咧嘴,夜深也疼得睡不著了:“遲衡,我就納悶,你平常不太與人爭吵的,這次怎麼就開啟了,出手還狠得不行,是不是池亦悔混小子說什麼噁心話了?”

“沒。”純屬遷怒。

“那怎麼回事?”

遲衡燜著臉,抑鬱了半天才把見朗將的事,一一詳述,末了說:“現在可好,直接革職,想去也去不了了。”

岑破荊大為不解:“真的?進攻壘州,只讓咱倆挑大樑,天大的好事,你鬱悶什麼?”

遲衡不回答。

“噢,你想跟著朗將?嗤……”岑破荊抽了口涼氣,定了一定,“遲衡,這我得說說。凡事要往長遠裡想呢。他現在是對你親近,但也就是把你當無知小孩,逗一逗,使喚一下就完了。但咱們若速速攻下了壘州,底下誰能不服?接近梁千烈這級別了,就不同了,什麼大事,朗將都得和咱們商量一下,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唔。”

“現在的話,你做到極致也就是一個貼心的小廝;以後的話,立下戰功,你是他倚仗的大將,這感覺是什麼?是並肩作戰的同袍,生死同命的兄弟!”

遲衡道:“和他在一起就行了。”

一口血差點噴出,岑破荊恨鐵不成鋼:“想氣死我啊!他打你罵你是一起,他敬你愛你也是一起,你們要是同床異夢也算是一起,這能一樣?”

“我不在乎!”

岑破荊忍痛捶床:“不是在乎不在乎好不好!我要是朗將一定不要你!”

“為什麼!”

“這麼說吧,前方沒有將領,朗將焦頭爛額,你能幹什麼,沏一杯茶消消火?段敵恃功而驕,朗將氣得吐血,你能幹什麼,給他抓一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