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衡看得津津有味:“奇奇妙妙的,真有意思,看那石鐘乳像不像一隻靴子?”
二人看一看停一停,望望上邊,探探下邊,好在蜿蜒曲折,但並無岔路,只是一條道走到黑。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最裡邊的東龍神位。遲衡笑著說:“看來,神龍溶洞是個死衚衕,進得來,出不去。”
幾根燈燭將神龕附近照得明亮。
此地豁然開朗,比別處寬了許多,最前方是神龕,神龕之上果真盤著一條石龍,雖不是雕刻,比雕刻更生動更野趣更恣意妄為,看看神龕上的貢品,果然水果都是乾癟癟的。
神龕的左邊是一個深潭。
深潭有多大?只有燈燭照的地方能看清,水都是黑的,看不清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溶洞的深處。
容越撿了塊石頭,噗通一聲,沒個聲。
可知深不可測。
容越恭恭敬敬合十拜了一拜。
“這不是紫星臺的神啊,也可以胡亂拜嗎,再說拜神龍的流言也是咱們自己傳出去的啊。”
“神靈可敬。”
遲衡笑了。
每次容越說到道啊神啊的時候,遲衡都感覺很怪異,這麼一個桀驁不馴的人,有些東西可怕的根深蒂固著。因為他信,所以就有,荒謬的合理著。兩人將能看清的空地溜達了一圈,依舊是石鐘乳遍佈,並無異常。
二人遂往回走。
誰知才沒走幾步,忽然聽見嗵嗵嗵的聲音,不是水聲,不是蝙蝠聲,而是紛雜的腳步聲,穩步有力。
腳步聲,四處迴盪著。
遲衡暗叫不妙,溶洞裡沿路均極狹窄,躲不了人,趕緊拉著容越,看暗處有處石塊頗為平整,石塊後邊能蹲下容身,兩人輕手輕腳走到後邊,蹲身貓了起來。嗵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昏暗的燈燭之下,很快出現了六個人影。旁邊四人將領打扮,各自拿著銳利武器,最中間兩人,華服束髮,雖是尋常人的打扮,貴氣逼人,正是炻州王和元州王。
遲衡睜大了眼睛,想不到這兩人竟然一起出現了。
暗暗捏了一下容越,容越明瞭。
且說那六人來到東龍神龕前,元州王站定,環看四周:“王兄,這裡有些怪怪的感覺。”
這兩人是同輩,元州王比炻州王略小一些。
炻州王擺了擺手:“那老頭不是說,都好些天沒進人上貢了麼?咱們拜完,趕緊回去。再者,外邊還有十幾人守護著,最厲害的將軍也在,你還怕什麼?”
遲衡暗叫不好。
自己的兵隱在暗處,離東龍溶洞還有好一段距離,怕是根本不知道這邊的變故。
如何是好?
現在衝出去?捉住二王,然後以此為人質,衝出去?那幾個捉刀的強將可不是紙糊的!要他們衝出來,手無寸鐵,吃虧的是誰還不是鐵上定釘的事?
79非多情,不總攻
【七十九】
遲衡躲在暗處;屏住呼吸,飛快權衡著。
眼睜睜看著元州王和炻州王各自拜了幾拜,而後將貢品擺得齊整。四個將領也依次拜了一拜,一片靜默,四位將領中,有交過手的由都和賴臬;另兩個也挺眼熟的,應也是交鋒過。遲衡二人屏住呼吸。眼看著禮節都完了;六人回身要離開。
叮咚!
一顆水珠滴落至神位旁的深潭;迴響如漣漪。
元州王有了雅興:“這溶洞著實不錯;像水晶宮一樣。”
一將領附和:“正是。看著神龕上盤著的神龍;還有神龕下的深潭;像不像?再看那些石鐘乳像不像魚、蝦、鱉、龜、水藻……哈哈哈,還真是一個活脫脫的水晶宮呢。”將領手指逐一指過石筍。
這一說,將領們都來了興致。
指著這個說像大鯰魚、那個像珊瑚、那個又像長長的小蛇。一個一個指過來,很快就指到了遲衡他們藏身之地。
遲衡大氣都不敢出。
越發縮得緊了,他和容越躲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像什麼,反正踉踉蹌蹌的一大塊,其貌不揚的石頭而已。偏偏此時,還都停下來了。元州王指著遲衡這邊道:“呀,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眾位看看,那塊石頭像不像一塊大大的龍床?”
遲衡差點吐血。
卻聽見一陣喝彩:“就是,就是,實在太巧奪天工了,這龍床雖不平整,乍一看還鋪著芙蓉被一樣,旁邊兩縷順流而下的水,正像是兩邊的帳子,不知道帳子裡邊有沒有美人在臥呢?”
又是拍手,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