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衡皺眉。
停頓了一會兒燕行輕輕地說:“而且,你心裡有別人!”
遲衡面色鐵青,霍然起身:“為什麼忽然說這些?誰的以前能像白水一樣?就算我心裡……我在你面前提過嗎?而且,他都死了,你還要在意嗎?”
“他喜歡的東西你記得太清楚,我很嫉妒。”
“他先來,你後到,這我能改變得了嗎?喜歡過什麼,已經不可更改,不由自主。要不要拿你的劍把我的以前削得乾乾淨淨呢!”遲衡慘然一笑。從沒有在燕行面前提起過他,甚至不願意再提起他,以前的傷口慢慢癒合然後深深埋在心底就行了,為什麼燕行今天忽然提起這些傷疤呢。
燕行沉默。
遲衡上前將他擁住,難受地說:“燕行,你到底想說什麼?”
燕行移開目光:“你我之間,志不同,道不合。”
“從青竹寺開始你就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甚至在苦茲,在炻州,在靈城……可你從來沒說過志不同道不合的話。”遲衡臉色肅穆,從一見面,燕行不是拒絕,就是僵硬的指責,他到底是想怎麼樣。
燕行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定決心一樣冷冷地說:“你每次見了我都只做這一件事,在你眼裡,我就是你發洩的工具?”
遲衡暴怒:“你|他|媽什麼話!”
“……”
“你都胡想什麼呀!我強迫過你嗎?我從來沒有強迫你做什麼,即使是這種事情我也並沒有說不顧你的想法!你以前還說過,和我即使只做那種事情也很開心的。現在告訴我不願意,你讓我……你要覺得做得太多,可以直接告訴我,今天忽然發難這不是很莫名其妙嗎?燕行,到底怎麼回事?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嗎?”遲衡握緊了拳頭,似乎回到濘州,燕行不再像從前了!
燕行終於直視遲衡的眼睛:“我變心了!”
變心了!
“你說什麼?”遲衡的心口被撕了一下,如鞭子狠狠鞭過心尖一樣,他難以置信地望著燕行。
“在你離開的日子,我喜歡上了玄赤。對不起,遲衡!”
燕行說得飛快,但目光是那麼堅定。
遲衡全身的血液凍住了,臉色鐵青,握緊了拳頭,關節因太過用勁而咯吱咯吱的響,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爆出:“燕行,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那個混蛋在哪裡!”
“……”
“我是沒有按約回來……你是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
遲衡瞬間爆發了,一把將燕行推在樹上,狠狠一巴掌揮過去,眼看要碰著燕行的臉,手急轉直下扇在了肩膀上。燕行被扇得歪了一下,又迅速站正了,閉上眼睛,一副任遲衡打罵的樣子。遲衡卻沒法狠心扇第二巴掌,手指狠狠地摳在他肩膀上:“告訴我,那混蛋在哪裡!”
燕行閉眼:“跟他無關。”
遲衡憤怒地爆了一句粗話:“你|他|媽是欠人艹啊!兩個月不見你就能招惹上別人,你……”
“放開他!”
遲衡頸彎一涼,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萬籟俱寂了。
遲衡慢慢地放開了燕行,咬了咬牙,緩緩地轉身,玄赤手執長劍站在身後,半敞著梨花白薄裳,目光冰冷。
口中一股甜腥湧上,遲衡差點把牙齒咬斷,他氣得心都快跳出了,血液到倒轉逆流一樣,衝著玄赤一腳飛過去。他動作極快,快如閃電。
腳瞬間踢過劍柄,劍脫手而出,遲衡又一腳踹過去,徑直踹在玄赤的腿骨之上。玄赤反應也很快,飛速一退,勁腿猛然一掃,腿骨狠狠相撞,玄赤面露痛色。
遲衡也痛,但胸口的憤怒遠遠大過了痛。
他揮拳直直打向玄赤的脖子。
玄赤不甘示弱地反擊,兩個人在院子裡打得飛沙走石。遲衡氣在頭上,每一招都帶著滿腔怒火,拳鋒嚯嚯。不一會兒玄赤就撐不住了,好幾次閃躲不及被遲衡揍了好幾拳。
也是玄赤始終不得勁,終於被遲衡逮著空隙一腳撂翻在地。
狠狠踏了一下。
玄赤在地上滾了幾滾,試圖躲開攻擊。
遲衡揮起拳頭狠狠揍了幾拳又用勁全身力氣大腳踹了過去,他的力氣豈是一般力氣,兩腳踹下去聽得兩聲慘叫。
聽見那慘叫遲衡快意無比,還要再補幾腳,忽然一股勁風襲過來。
遲衡本能一閃。
回身要揮拳過去,在拳頭幾乎到達時狠狠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