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衡十分滿意,站在陀羅峽的哨臺上,看陀羅峽激流奔湧。
山石聳峙,樹木鬱郁蒼蒼。
戰報在腦海中翻滾:
麻行之和容越的勝戰訊息傳來,他們擊潰了胡類番的最後一個陣地,將進軍木爾牟的地盤;石韋也傳來訊息,元州收拾停當,他遣了一支重兵駐守西南邊界,與苦茲郡的甘納一起驅逐西南王的侵犯,其餘重兵將6續派去援助岑破荊;而岑破荊傳來訊息的訊息就嚴峻多了:安州的交戰越加激烈,鄭奕軍全線壓過來,乾元軍抵禦得越來越艱難——看來,鄭奕終於將重心轉移到安州了。
而從夷州傳來的訊息,就更棘手:原先梁千烈和壘州軍將封振蒼壓得死死的,但這個月忽然局勢有變,封振蒼的兵力大增,可靠密報是似乎封振蒼與鄭奕已暗中聯合。
元奚中原地帶本就紛爭繁多,勢力糾結,人多勢眾,不比西域地廣人稀揮鞭幾萬裡都只有窮山惡水。
“越險惡,景色越不凡。”霍斥指著激流感嘆。
遲衡投下一個石塊,捲入激流中倏然不見:“西域景色多奇險,不到此地怎能看到這種美景!霍大哥,你現在越來越得竅門了,打起戰得心應手,可比剛到縉州時判若兩軍。”
霍斥笑了一笑:“得了你那一頓訓我還能不長點心眼?我很納悶,為什麼封振蒼會和鄭奕聯合?鄭奕就是一頭吃骨頭不吐渣的狼,封振蒼跟誰聯合不好,還跟他聯?”
“那他能跟誰聯?”
封振蒼北有鄭奕,南和西有遲衡,他的處境只能越來越窄,一個夷州都吞不下,更談不上和鄭奕遲衡相抗。霍斥道:“和咱們連橫一起抗擊鄭奕,也比跟鄭奕連橫好多了。除了壘州,咱們跟封振蒼就沒有正面交鋒,而他和鄭奕交鋒了不知多少次,說起宿怨來可多多了。”
“他不敢!”
霍斥驚訝地說:“無論怎麼說,他和咱們連橫也比跟鄭奕好千百倍;再說,他都能向鄭奕屈服,怎麼從不見他跟咱們來函?”
“他不敢!”
“為什麼?你的風評可比鄭奕好多了!而且在鄭奕那裡,連橫之後他只剩下被吞的份,在咱們這裡,他還能做個不小的將領。”
遲衡的面色冷峻:“他不敢來!”
霍斥百思不得其解,古照川將他拽了一下,示意他別再問下去。遲衡聽著陀羅峽山石咆哮,望著奔湧而去不復還的激流,心中的潮湧也一陣一陣拍打著心石,他曾期望一天踏平曙州要一個答案,現在冷靜了,像繩索一樣慢慢收緊讓封振蒼窒息而亡並在死之前吐出真相,未嘗不是件極快意的事!
古照川插話:“剛才從陀羅峽地窖裡搜了一罈縉州最好的白日醉,你們要不要嚐嚐?”
霍斥笑:“遲衡,你是百飲不醉,喝酒不醉也是挺沒意思的,就跟花開不敗一樣,嘗不到另一種滋味。相傳白日醉能讓人一醉醉上數個月,不知道白日醉能不能讓你醉一醉?”
遲衡啞然失笑:“等咱們一醒,就不知是誰的天下了。”
“帶上,等咱們收了縉州慶功宴開封,我要讓你徹徹底底醉一次。”霍斥躍躍欲試,的確,沒人看過遲衡徹底醉後的樣子,實在是遺憾。
將陀羅峽一收拾,霍斥即日起兵,三軍莫不踴躍!
遲衡轉向莊期:“莊期,給夷州梁千烈去信:問他是否需要援兵;給石韋去信:讓他集結一支重兵到夷州濘州邊界,一旦得到信報,立刻發兵——我倒要看看自身難保之下封振蒼還能不能分心攻擊夷州。”
部署完畢之後,霍斥繼續向縉州之東征伐。
扈老二一受攻擊,扈老大和扈爍肯定會立刻引兵來援,但這都需要時間,遲衡指著地圖說:“扈老二的這個地盤原先是胡類番的,他們才佔下不久很是不穩,我們從中間攻入,一直向西,打透,像一條河一樣,讓扈老大和扈爍的援兵斷成兩邊。”
“這樣咱們就兩相受敵了,很容易被夾擊。”
“容越和麻行之已經滅了胡類番,木爾牟只需要麻行之一個人去對付就行了,容越轉攻扈老大的地方。讓扈老大徹底無暇顧忌扈老二。”
莊期疑惑:“這樣咱們的兵全散了。如果木爾牟和扈老大暗中勾結,容越可能就會陷入沼泥之中。”
“木爾牟和扈老大是死敵,會勾結都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再者,我不想損耗扈氏的兵力,分作三股兵正是給扈氏留些時間去想清楚是投誠,還是負隅頑抗。扈老大是扈氏的頭,說一句頂一句,我只是讓容越進攻施壓而已。”遲衡凝思,“十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