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以後這麼個瘋人陪在身邊,你能受得了嗎?嘿嘿,我看你們倆絕對是芝麻對綠豆一拍兩合!”
遲衡已經不知道該辯解呢,還是不辯解呢,最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岑破荊說:“在誰身邊不知道,反正是絕對不能放在你身邊的。”
不等遲衡召喚,岑破荊自己將宇長纓指給遲衡使喚。
那天,遲衡執筆而書,聽見腳步聲,以為是紀策,沒回頭道:“紀副使,去把我那件黃皮的長毛裘衣穿上,別嫌難看,這裡的冬天不比元州夷州小心凍出毛病來。”
身後停下。
遲衡回頭見宇長纓站在石牆邊,黑色寬邊長袍,胸j□j領處有金邊,露出了鐵紅束口箭袖。外罩一襲玫色立領披風,肩頭繡著淡金色飛獸紋,繁麗無比。他倚的是灰色的牆,踩的是白色的雪,端的是氣質颯爽風采無儔。
宇長纓含笑道:“長纓收回那句話,岑將軍所言不虛!”
遲衡握筆一重只覺得這麼說話脖子酸:“長纓,要真是閒得發黴的話,就去把軍需好好清點一下,別等粱誅攻過來時跑都沒地兒跑;再把爐子搬過來,沒吃過五石散的人還是**凡胎。”
宇長纓笑吟吟:“今早已清點過了,長纓正要報上。”
才說著,紀策從石階上轉上來,一踩一個雪印。紀策一貫穿得素氣且單薄,月色中衣,淡藍色交領長袍,衣服上連個回紋或刺繡都沒有,卻如暖玉溫潤有君子之風。
待宇長纓彙報完畢遲衡點了點頭:“從矽州來的長弩兵士們練得怎麼樣了?若是順手好用的話,就飛報傳回矽州!”
等一系列事都分派完畢,宇長纓領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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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遲衡見紀策嘴唇發白;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果然冰涼冰涼;起身將那件上等的長毛裘衣拿過來:“這件衣裳是容越從鄭奕軍營裡搶來的;不折不扣的好東西;扔雪裡半天都是暖的,你穿上別凍出病來——都什麼毛病;大冷天的還不當回事,暖暖和和的就不能過麼!”
紀策拿著杯子;笑得意味深長。
遲衡知道他想說什麼:“紀副使;別那麼詭異的笑,是;我把宇長纓要過來了,那是因為破荊鎮不住這個人。你也看到了,宇長纓不拘禮節,任情率性,不適合在破荊身邊。”
紀策抿了一口茶:“別解釋。”
茶煙嫋嫋。
紀策吹著熱氣,夕暉落在雪上極好,遲衡靠近為他撥了撥炭火,又為他添上淡茶。二人述完軍務,紀策就談起了好茶的評品,吟了幾句數百年前的詩,詩風清骨駿與當下時人的喜好有所不同。這些遲衡都不太懂,但紀策娓娓道來聽著就很好。
末了,紀策說道:“宇長纓的詩很絕妙,為人也很妙。”
一個絕妙的詩人絕口不提他的詩,會少很多雅趣,不過也恰說明他想要的是什麼,遲衡笑著說:“紀副使,聽說你以前在京城時風頭也很勁,我無緣見得真是遺憾啊!”
“一時有一時的景緻。”
“紀副使,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粟山關一帶,雙方劍拔弩張,前幾天咱們商討的是,悄然將兵力轉向南邊,形成一個弧線圍攻。不過,這兩天我有新的打算,弧線,不如以點敲擊,將數個點各個擊破打通,會來得更可靠一些。”
“為什麼?”
“我研究過那些探馬的蒐集來的信報,與他們對峙的全是鄭奕最厲害的勇將精兵,我不願意正面衝擊白白損耗實力,而且曠日持久的僵持咱們吃不消。如果現在埋下奇兵重兵,屆時一同爆發讓他防不及防,豈不是更好。”遲衡鋪開地圖,“這些地方我都問過岑破荊和容越了,雖很艱難但可行。畢竟,鄭奕雖然強悍,但也不會傻乎乎地硬拼硬,必然也在尋找別的突破點,咱們要先下手為強。”
紀策想了一想,微笑道:“如果會對上,怎麼都會對上,但攻比守強。”
遲衡靠近了些依在暖和的裘衣旁,雙手在柔軟的毛上蹭了一蹭:“那就這麼定了,到晚上咱們一起商量一下怎麼派兵。紀副使,好暖和啊。”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在更暖和的映著爐火的腰際上,發出慵懶的依戀的聲音。
“……”
太陽暖暖的,爐火暖暖的,紀策的柔軟的衣裳暖暖的。
紀策臉龐低下,望著地圖上宛如游龍一般的走勢,順著遲衡指過的痕跡像一條游龍猛然回頭一口吞下火焰,紀策微微一笑看了遲衡一眼,目光極溫和,遲衡的心也融得暖暖的,恨不能將時光拽住讓它長長久久停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