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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望悠悠吃草的馬,抱手一笑:“要不要我抱你到馬上?”

宇長纓側頭,陽光恰好打在臉頰上,雙頰盛輝,他微微眯起眼睛,狹長的弧線濃密的睫毛,壓低了聲音:“有勞將軍!”

遲衡將宇長纓攔腰抱起,還沒走兩步,宇長纓驀然將遲衡的脖子摟住,由下至上揚起臉龐,一雙眼睛挑起千般情波,遲衡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宇長纓被錮得微疼,又皺眉又含笑眯了眯眼睛。他體形修長,但抱起來特別合手,依在遲衡懷中,神情自若。

遲衡停下,笑了:“長纓,你是真的腳崴了還是假的?”

宇長纓兩指摩挲遲衡的頸彎,眉梢一挑:“將軍威嚴,目光如炬,長纓怎敢承欺上的罪,以近將軍的身?”

遲衡立刻將他放下來。

宇長纓痛呼一聲,跌倒在地。

遲衡不信他真的崴腳了,將他的華服一掀,鹿皮靴一脫,果真腳踝處紅紅的,遲衡輕捏了一下,宇長纓立刻又痛呼一聲,臉上的表情無比痛楚,鼻翼皺了之後,眼窩又盛滿了得逞的笑——簡直和之前見過的三兩次截然不同。遲衡無語了,不知他到底是假戲真做還是本性如此。但怎麼說呢,因為長得好,先前的名士之氣很令人高仰,現在的狡黠之色也讓人親近,倒是不惹人討厭。

遲衡將他抱到馬上:“再不回去,不止你的腳廢了甚至半條腿都可能廢了。”

宇長纓這次沒有拒絕。

遲衡沒有鞭馬這次真的是徐徐而行,風聲簌簌,葉聲簌簌,即使冬日還是有些綠意,沉寂了許多時,宇長纓忽然說:“將軍,你與岑將軍口中的遲衡截然不同。”

“哪裡不同?”必是岑破荊信口開河,盡說些威武霸氣之類的話。

“他說你憐香惜玉知冷知暖,若是志同道合大部分人都逃不出你的掌心。但今日看來將軍甚是沉鬱,莫非是有心事,還是與長纓話不投機故而吝於開口?”宇長纓長眉一挑,竟似挑釁一般。

遲衡啞然失笑:“破荊言過其實,我本性格沉悶。”

回了營帳,又是夜j□j臨,遲衡挑燈思索了一會兒,岑破荊大大咧咧地進來了,把盔甲一貫,哐當哐當的響:“凍死個人了,巡了好幾圈,梁誅秦汝錚最好能來個偷襲我也不白費佈置這一圈陷阱。”

“慢慢等著吧,他們會來的。”

岑破荊喝了一口白酒:“十一二月最清閒,我期望這種日子越久越好,但也最難熬,什麼都幹不了渾身閒的長毛。剛才長纓還問我,說你平日裡最喜歡玩什麼,哈哈,你真是雁過拔毛走哪都不失手,可別把我的一根好苗子給順走了。”

遲衡笑了笑,問道:“我原以為他性格很簡傲。”

“簡傲?這是個什麼詞兒啊?宇長纓挺好玩的,很有趣,第一眼看著正兒八經的,第二眼就發現看走眼了,前兩天有個事可有意思了,下大雪,他站雪裡發愣了兩個時辰,巡兵看不過眼給他遞了一個暖手的,你猜他說什麼——”

遲衡饒有興致。

“他說:小火爐溫,白酒熱,衣俗,唯有掌中之溫,最好——咳咳,說著把暖手的扔回了巡兵,巡兵就鬱悶了,你不是說掌中溫最好嗎?他又說:說的是他人之掌。哈哈哈,要我說,掌心全是老繭的看他暖不暖,紅香暖玉最暖和都不是粟山關能有的東西。”

“他都這麼文縐縐的說話?”

“哪能?也就偶爾發狂時說一說,前兩天不知從哪裡弄的五石散,吃後熱得不行敞開衣裳臥雪裡半天,然後稀里嘩啦誦了一大篇不知道是詩還是賦的玩意兒——就這種事,他一個月要發狂個三兩次。”

“……”這就是他為什麼成為名士的緣故?

“咱們平寒日子過來的,就想把腿包得嚴嚴實實別弄出個風寒腿來,哪還能想到大冬天的光個大腿四處走,這不是瘋了瞎折騰——不過,我還挺喜歡他那一會兒發瘋一會兒正經的性格——打戰前挺正經的,百密無一疏。都是士族子弟,為什麼崔子侯就沒有這麼灑脫成天繃著臉呢?”

遲衡笑了:“我若是把宇長纓要過來,你給不給?”

岑破荊愣了一愣,乾笑兩聲,而後肅起臉:“遲衡,你要,我肯定給,不過,你是什麼心思呢?你要是想找個暖床的,我實心奉勸你一句找個清秀的小哥就行了……”

遲衡頭疼:“行了!你給就行別的你都別問!”

“你到底是不是看上了他?”

“……”

“哈哈我猜對了吧,就你那點心思誰能猜不出來。宇長纓比起楚秋絕對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