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而是化成了一把把尖刀,插向了堅固城池。兵也不再是橫平豎直,他們就是變化莫測的八陣,方、圓、火、水,唯獨不是一個一個的孤單兵士。
七天以後,這萬名兵士脫胎換骨。
交還給池亦悔時,池亦悔沉默了,柴定眼露欽佩:“佩服,果然不同一般。”
十月,朗將讓他訓練招討使、校尉、千總等所有的將領。他站在眾將領面前,高臺之上,第一次以一個征服了一州的將領的身份來布令時。偌大的場地,沒有一個人說話,連落葉的噪響都沒有,所有眼睛都望著他。一排排的銀色盔甲,像魚鱗一樣齊整,遲衡被刺得眼睛眯了起來。
如風雲初起,先遲而緩,後卷席紅塵,一去千萬裡。
高臺之側,顏鸞傾身對紀策說:“這個氣度,我喜歡。不讓他去征討西南王,豈不是太浪費了?”
紀策聲色不動:“西南王能不能征討,先搞定朝廷再說。”
當天晚上遲衡累得直接趴在了顏鸞的床上,嚷嚷著說:“朗將,我要累垮了!每天足足有九個時辰在練陣,就是鐵打的骨頭都得散架。”
顏鸞大笑:“我看你站得挺直嘛!”
“因為朗將在旁邊看啊!”遲衡撐起身子,半撒嬌半高興,“朗將,我今天表現的好不好?有沒有很威風?”
“好!比我氣派!”
遲衡笑得眉毛彎彎,跳了起來:“真的嗎?哪裡好?朗將最喜歡看什麼?”
簡直誇不成了。
顏鸞把他的鼻尖敲了一下:“煩紀策去!”
待會兒他和梁千烈有密事相商,遲衡扒住門框,戀戀不捨地說:“那我一會兒再過來,朗將,你還沒說我哪裡好呢?”
話音剛落額頭捱了一記暴慄。
遲衡沒去煩紀策,兀自跑到元州城溜達。
要說晚上,能燈火燦爛的地方,唯有青樓諸地,遲衡當然沒那個心事。旁邊有個小丫頭在賣團團的繡球,看遲衡溜達,上前就來纏。遲衡看繡球小巧玲瓏,盈手可握,便買了一個,高高興興拋了一路。
半個時辰過去了,梁千烈該走了吧?
他哼著小曲兒,推門進去。
燈燭是亮的,沒人。
朗將莫非送梁千烈去了,他心裡一喜,越發把繡球拋得高,還轉著花樣兒拋,一個不留神,咚,咚咚咚,那繡球脫手而去,徑直滾入床底下。
那床極低,遲衡在邊上摸了一摸,沒摸著,索性爬了進去尋。可那繡球憑空消失一般,還摸不到,床下又黑。
就在此時有聲音傳來:“顏鸞,你怎麼安排遲衡?”
聲音雄渾。
竟然是梁千烈。
緊接著推門而進的聲音,梁千烈和顏鸞進來了,而後椅子吱的數聲,兩人坐下了。遲衡聽見自己的名字,先是一驚,而後停下,趴在床底一動不動。
顏鸞道:“正頭疼呢,他不想去矽州。”
“別管他想去哪裡,你想把他按到什麼地方才是最要緊的?你想讓他去矽州,還是留在元州,日後聽從指揮去打西南王?你是怎麼想的?”
顏鸞道:“我想留他在元州。”
遲衡一喜,果然朗將是喜歡自己呆身邊的。
梁千烈嘆了一口氣:“那你還有什麼猶豫的,留著就留著,他現在樣樣都不弱——矽州,隨便誰都能去攻打。”
“紀策希望他去矽州,不願留身邊。”
遲衡怒,可惡的紀策,自己還天天給他帶包子呢,關鍵時候盡使絆子!
梁千烈猛喝一口茶,茶杯一頓:“顏鸞,我是個爽快人!遲衡是我帶出的兵,於公於私我都向著他!他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死心眼,認準的事,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的!”
顏鸞笑道:“你直說就是。”
“遲衡是不是想留在你身邊,所以上次不願去壘州,這次不願去矽州?”
顏鸞坦言:“是,他說過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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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顏鸞;他對你什麼想法;你別說不知道啊!整個顏王軍;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圍著你團團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幹得賣力,我都快看不過眼了。”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嘛!”
梁千烈笑著呸了一聲:“虛偽!別說什麼救命恩人;我還是他的命中貴人呢;他怎麼不圍著我轉悠?”
“我性子好。”
“呸,又給我兜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