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怎麼熬過一晚又一晚的。顏鸞背對遲衡側臥著,也許是被子太厚太熱,他隨意踹了兩下,被子就滑下去。
露出了挺直的背部。
雖然穿著白寢衣,顏鸞背部的線條依舊很明顯。遲衡想,那天一定是喝多了,竟然會認為石韋的背影像顏鸞——明明很不像,當時石韋是赤|裸著的……遲衡急忙捂住鼻子,萬分慶幸,沒有飆血。
活色生香,那一晚的情景倏然和現在顏鸞重疊。
遲衡拼命試圖不去回憶,但那晚,遲衡大都是閉著眼睛的,在他的幻想裡,身體底下,是朗將在掙扎、朗將在喘息、朗將的柔韌肌理、朗將剋制不住噴出股股白。液。
要命。
遲衡驅逐著邪念,翻了個身。卻又想起了蓮花池邊,暗暗的廊道里,真實而致命的手感,每一寸肌膚都那樣柔韌。
真是,更要命。
遲衡睜開眼看著地上的白月光,悄然轉身,慢慢地靠近顏鸞。
顏鸞睡得很熟。
靠近,靠近。
終於貼到了顏鸞的背部,遲衡的下|身向後,深怕碰到顏鸞,上身卻飢渴地向前,胸腔噗通噗通地跳動著。在貼了一會兒之後,顏鸞才動了一動,被子又滑下去一些。
遲衡大膽地將手擱在他的腰上。
顏鸞的呼吸始終很均勻,難道他這麼粗心嗎?
遲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他常和紀策睡,所以兩人相擁相偎,朗將習慣了嗎?不會不會,不要胡想。顏鸞是武將出身,在兵營裡歷練過,也在戰場上廝殺過,又累了一天,所以怎麼可能那麼纖細一個小動作都能醒?
遲衡的心安了。
也膽大了,全身貼了上去,熱乎乎的。腳慢慢抬上去,纏住了顏鸞的腳,兩個人,交疊著。
此時,顏鸞終於很不舒服地挪動了一下。
長呼一口氣。
遲衡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顏鸞翻了一個身,將遲衡的手拿下去,半夢半醒地嘟囔:“睡個覺都不省心。”一邊說,一邊收腿,遲衡重重的腿很可憐地就到了床上。
而後,一夜清靜。
遲衡很忙。
之前,他一直只與岑破荊等交好,對段敵手下的將領、攻破炻州濘州後的新增將領一點都不熟。顏鸞有心讓他挑大樑,所以給他派的活,大多是與人接洽的。
遲衡做得格外用心。
他和岑破荊僅帶了百餘兵士,就攻下壘州,這一戰績近乎神話。所以軍銜比他高的人都很客氣,軍銜低的對他很敬重。原先以為他是悍將敬而遠之的人。這一接觸,發覺他還挺真誠隨和的,自然而然就能說到一塊兒。
所有的將領他很快就熟悉了,有些人從沒想過會有交際。
比如段敵,原先只覺得他與梁千烈作對,十分可惡,接觸後發現這人還挺古道熱腸的,義薄雲天,當然也有將領通有毛病——粗魯,蠻橫。
比如池亦悔。
朗將讓傳話時,遲衡滿不情願。池亦悔正在練陣,兵士半天練不到巷上,氣得臉紅脖子粗叉著腰罵了半天。遲衡翹著二郎腿看了一會兒,發現問題所在。傳話之餘,遲衡講述了那陣法調轉的優劣勢,如何去避免這些問題。池亦悔氣呼呼瞪他,鼓著臉說:“我的兵,你瞎看什麼。”
遲衡也氣得冒煙。第二天又去傳令,意外地發現陣法練順了,而池亦悔則很彆扭地說:“陣法嘛,多練幾次就好了……你的法子挺有用……下午去吃烤肉,我們一夥都去!”
比如一些新的將領,見了他好奇。
遲衡也年輕,不拘一格,很快呼朋引伴跟大家攪成一團,日子過得更暢快了。
還有,跑去梁千烈那兒,竟遇上了左昭。
他一時有些恍惚。左昭還是普通的一襲青衣,拿下案卷,含笑看他:“遲衡,一年多沒見了吧,你比以前高大許多了。”那天,和梁千烈左昭二人聊了大半個下午,他發現,不止和梁千烈暢快,和左昭竟然也能聊得火熱。
走時,左昭感慨:“誰在兩年前告訴我,你能攻下一個州,我會以為白日做夢。”
遲衡笑得開心。
遲衡跑的非常努力,以前他寧願在院子裡練刀。現在,為了留在朗將身邊,他必須去做很多事,包括許多不願意的。也因此更通觀全域性地看待人、事、決策。
後來,他又被朗將命令去協助池亦悔和柴定。
面對著萬名的新騎兵,遲衡目光冷峻。他的眼裡不再是一個個的普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