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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遲衡握住他的手,張開口卻說不出話。

燕行若無其事地將衣服拉攏,起身,想拿他的劍。遲衡抓住劍,卻不遞給他,鎮靜下來,偏頭一笑:“燕行,我要去元州城,你也去嗎?”

“隨緣吧。”

燕行結好衣裳,梨白色的長裳配著淡藍色的衣襟和滾袖邊,像春天裡的一樹梨花一樣清爽,高鼻薄唇,眼窩深邃,眸子帶著翡翠的碧色,散發著異域的俊美。

遲衡心想自己果然病得不輕,因為無論怎麼看,燕行都是俊逸得天下無雙。

心跳如鼓。

所幸,燕行極其自然,洗完澡後還練劍,不過練了幾下就停了,扶著腰站在原地,神情開始不自然了。遲衡上前,低聲問:“你還能騎馬嗎?”

雖然燕行說他能行。

遲衡還是強迫他與自己共騎一匹馬,騎得也不那麼快了,攬著燕行的腰,一路都很糾結。他覺得應該和燕行說清楚,自己只是見色起意,沒有別的想法。可燕行表現得那麼自然,好像說什麼都是多餘一樣。

燕行也很能忍,一路上雖然被顛簸得厲害。

忍痛不說。

風塵僕僕趕了一天,夕陽西下,到了一條河邊,燕行忽然說身上髒了想下河去。

二人下馬。

遲衡見旁邊有一戶人家,炊煙裊裊,便去要些水和吃的。回來,見兩匹大馬在河邊悠遊地吃草,順著河過去,在蘆葦遮住的地方,燕行脫了衣裳立在水中洗澡。他的身體修長,體魄柔韌,臂上大腿上覆蓋的肌肉恰到好處,舉手投足間有著劍客行雲流水般的流暢。

望著他的後背,遲衡嘆了一口氣。

雖然燕行不是女子,不需要死守什麼貞|操,也不會死纏爛打。可自己終究不是禽獸,做下了事就得承起責來,而且,**一晌貪歡之類的他也說不出口。

燕行洗完澡,心情大好,讓遲衡給他舞了一套刀法。

因有一夜之緣,遲衡的心就軟了,燕行說什麼他就聽什麼,讓舞刀就舞刀,一口氣給他練了好幾套刀法,到最後大汗淋漓溼透了全身,才停了下來。燕行坐在一旁看得認真,末了,就著草地仰躺下,凝目沉思。

遲衡柔聲問:“你累了?”

“我要將你的刀法好好想想,而後融合成劍法,刀劍合一,威力更甚——我一直覺得自己的劍法應遠超過現在的,只是無形中被很多東西束縛了。”

這話聽著自負,但燕行說得極認真。

遲衡笑著將他的頭搬到大腿上,撫摩著他的頭髮。

燕行臉上浮過一絲不自然,合上眼睛:“我很小時,就夢裡自己能飛簷走壁,但事實上,直到十五歲那年我才會飛簷走壁。我常在夢見見自己行無影去無蹤,但這無影之招也是前些時候才真正實現的。還有,我一直覺得自己能一劍劈起萬丈浪,可惜……三丈浪都是了不起了,更別說以劍氣傷人了。”

“比大部分人好多了。”

燕行搖頭:“我還要練,總會成的。”

遲衡啞然失笑,覺得燕行這種執著得迂腐執著得可愛,怎麼會有人這麼異想天開呢,人總是被自然所束縛,怎麼可能為所欲為,所謂來無影去無蹤只是傳說中的異人而已,芸芸眾生只能一招一式地去打去搏。自己的刀法也算是很精湛了,但那也是要刀所至處,才見血光的,要說以劍御氣,也只是說書人口裡才有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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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遲衡做了一夜刀光劍影的夢;燕行飛在白沙之上,如驚鴻掠影般飛揚而去;梨花白的衣裳化作月光一痕。

遲衡驚醒了;低頭;燕行穩穩地睡在自己懷中。

淡風翻飛,一縷長髮拂過臉側。

段敵不在元州城;他在與鄭奕大軍對決的飛雁崖,飛雁崖是極險要的一處陣地;這一處若失守鄭奕大軍將一騎千里直抵元州城下。

當遲衡見到段敵時;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以前是飛揚跋扈的大將軍,囂張但有勝券在握的自信;現在看上去卻急躁且憔悴;頭髮亂蓬蓬的,眉宇之間散發著戾氣。這種氣色遲衡很清楚,百分之十昭示的是破釜沉舟,百分之九十昭示的是頹敗之色。

段敵坐在正座上,揚起頭看遲衡:“還活著呢?”

卻並沒有驚異,遲衡知道,上次段敵的侄子使者來炻州之事,失敗而歸,必然添油加醋告知給他了,所以段敵對自己十分不客氣。遲衡拱手施了一禮,將客套話一說。

段敵一